。”
“对。但敲击的节奏呢?是匀速的,还是有快有慢?”
清辞愣住了。她只记得钟声悠长,沉郁,但具体节奏……没注意。
“我没留意。”她承认。
“我也没留意。”李浩说,“但林老师烧糊涂了还在说‘一百零八下’,说明这个数字很重要。而顾小满让他听钟声,可能听的就是节奏。”
他走到林砚秋身边,蹲下身,轻轻推他:“林老师,林老师,醒醒。”
林砚秋艰难地睁开眼。
“顾小满有没有跟你说过,钟声的节奏?”李浩问得很快,“比如,什么时候敲得快,什么时候敲得慢?”
林砚秋的眼神迷茫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聚焦。
“她……说过……”他的声音很虚弱,“她说……寒山寺的钟……不是每次都一样……初一十五……敲得慢……平常日子……敲得快……”
“那今天呢?今天是几号?”
林砚秋想了很久:“今天是……十月二十一……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
“所以今天的钟声应该是快的。”清辞说。
“但刚才的钟声,不快。”李浩说,“很慢,很沉。”
三人沉默了。
“除非……”清辞缓缓说,“除非今天有什么特殊。”
“或者,敲钟的人,不是平常的和尚。”李浩接道。
窑里陷入沉默。只有林砚秋粗重的呼吸声,和外面风吹荒草的声音。
过了很久,李浩忽然说:“我们得回寒山寺。”
“现在?”
“现在。”李浩看着清辞,“天亮之前,趁所有人都在找那个藤箱的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可林老师……”
“哑叔会照顾他。”李浩说,“而且,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顾小满留下的线索,很可能只能在天亮前才能找到。”
“为什么?”
“因为‘夜半钟声’。”李浩说,“夜半是子时,是一天中最暗的时候。但子时之后,就是丑时、寅时,天将亮未亮。这个时辰,最适合藏东西,也最适合找东西。”
清辞看着李浩。火光在他脸上跳动,映得他的眼神异常坚定。
她点了点头:“好,我们去。”
李浩看向林砚秋:“林老师,你撑得住吗?”
林砚秋艰难地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铁片:“这个……给哑叔……他认得……会帮你们……”
铁片很旧,边缘都磨光了,上面刻着个模糊的图案——是个三角形,里面套着个圆圈。
李浩接过铁片,郑重地收好。
“等我们回来。”他说。
清辞最后检查了一遍林砚秋的伤,重新包扎,又喂他吃了两粒退烧的药丸——是从上海带出来的,安德森神父给的西药。
“一定要撑住。”她轻声说。
林砚秋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
李浩和清辞准备出发。他们只带了枪和子弹,还有那张照片和铁片。干粮和水留给林砚秋,虽然不多,但能撑一阵。
哑叔不知何时已经等在窑外。他看着李浩和清辞,打了一串手势。
林砚秋虚弱地翻译:“他说,他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到寒山寺后山。但路上有巡夜的和尚,还有可能遇到军统的暗哨。”
“必须冒这个险。”李浩说。
哑叔点头,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三人消失在夜色中。
林砚秋躺在干草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