砖被撬了起来。

    下面是个洞。

    不大,刚好能容一个人下去。洞里黑漆漆的,有台阶通往深处。

    “找到了。”李浩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激动。

    清辞的心跳也加快了。她掏出随身带的小手电——是安德森神父给的,德国货,很亮。

    手电光照进洞里。

    台阶很陡,但很整齐,显然是人工开凿的。洞壁是砖砌的,很干燥,没有青苔。

    “我下去。”李浩说。

    “一起。”清辞坚持。

    李浩看着她,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

    洞不深,大概十几级台阶就到了底。下面是个很小的空间,像个小地窖,最多能容三四个人。

    地窖里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着个东西。

    是个箱子。

    木箱,黑漆,黄铜包角。

    和十六铺码头那些装军火的箱子,一模一样。

    第七个箱子。

    李浩和清辞站在箱子前,久久没有动。

    手电光在箱子上晃动,照亮了箱盖上刻着的一行字:

    “开箱者,须以血为誓。”

    字是刻上去的,然后涂了朱砂,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什么意思?”清辞问。

    李浩没回答。他蹲下身,仔细检查箱子。

    箱子没上锁,但箱盖和箱身之间,封着一层蜡。蜡是红色的,像血。

    “这是血蜡。”李浩低声说,“用血和蜡混合封箱,一旦打开,就再也封不回去了。而且,开箱的人,会留下痕迹。”

    “什么痕迹?”

    “血蜡会沾在手上,洗不掉,至少要三天才能消退。”李浩说,“这是为了防止箱子被打开后,有人不认账。”

    清辞明白了。这是顾长明留的后手。他要用这个箱子,把某些人钉死在耻辱柱上。

    “开吗?”她问。

    李浩看着她,又看看箱子。

    然后,他点了点头。

    他从怀里掏出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涌出来,滴在箱盖上。

    “我,李浩,以血为誓。”他沉声道,“必让此箱中之物,重见天日。必让罪恶之人,付出代价。必让无辜之血,得以昭雪。”

    血滴在蜡封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蜡开始融化。

    清辞也划破手掌,滴血其上:“我,清辞,以血为誓。必以此身,护此箱周全。必以此心,证此间清白。必以此命,换天下公道。”

    两人的血混在一起,融化了最后的蜡封。

    李浩深吸一口气,掀开了箱盖。

    箱子里没有军火,没有金银。

    只有一叠文件,和一本日记。

    文件最上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人。一个穿着日本军服,一个穿着长衫。两人在喝酒,笑容满面。

    穿长衫的那个人,李浩认识。

    是二皇子。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

    “昭和九年十月,于奉天。以华北五省矿业权,换关东军支持。”

    昭和九年,就是民国二十三年。三年前。

    清辞的手在发抖。

    她拿起照片下面的文件。全是日文,她看不懂,但里面有中文的批注,还有签名——二皇子的签名,和日本关东军司令的签名。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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