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你的伤……”

    “死不了。”李浩说,“但我们必须在天黑前赶到。”

    他收起地图,把银元和药丸分给清辞一半:“现在走。”

    “等等。”清辞说,“白玫说,她会安排人把你引到这里。但我们没见到人。”

    李浩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了:“糟糕。”

    “怎么?”

    “如果她安排了人,但人没来,说明……”李浩的声音沉下来,“说明那个人出事了。或者,被截住了。”

    “那……”

    “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李浩说,“现在。”

    他拉起清辞,冲出土地庙。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雨停了,但路很湿滑。远处的镇子方向,传来鸡鸣声,此起彼伏。

    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天都是逃亡。

    两人在泥泞的山路上奔跑。李浩的伤口在渗血,但他没停。清辞抱着布包,里面是他们的新身份、车票、还有最后一点希望。

    太阳从东边的山后升起来,金色的光刺破云层,照在山野上。一夜的雨洗去了尘埃,空气很清新,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

    很美。

    但清辞无心欣赏。

    她回头看。土地庙已经在很远的山腰上,像一个小小的黑点,在晨光里显得孤单而破败。

    箱子已经不在了。

    那个沉重的、沾着无数人鲜血的箱子,现在在白玫手里。

    而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两张假身份证,两张车票,还有一条不知能不能走到头的逃亡路。

    “李浩。”她忽然开口。

    “嗯?”

    “我们……会活着到北平吗?”

    李浩停了一下,回头看她。

    晨光中,她的脸很苍白,但眼睛很亮,像含着泪,又像含着火。

    “会。”他说,声音很坚定,“我们一定会。”

    他拉起她的手。

    “走。”

    两人转身,朝山下的方向跑去。

    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泥泞的路上,像两道并肩的、不肯屈服的印记。

    路还很长。

    但至少,他们还活着。

    至少,还在一起。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