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起去。”
清辞看着他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还有肩上那片越来越大的血渍,知道他在硬撑。但她知道他说得对——现在出去,太危险。
她在床边坐下,从包袱里找出最后一点干净布条,想给李浩换药。但伤口已经和衣服黏在一起,一撕,李浩疼得浑身一颤,但咬着牙没出声。
“得用水浸湿。”清辞说,拿起桌上的茶壶——空的。
“我去打水。”她起身。
“小心。”李浩说,眼睛盯着她。
清辞点点头,提着茶壶出门。楼梯很窄,踩上去嘎吱作响。一楼大堂里,伙计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几个住客在吃饭,都是男人,穿着短褂,像是跑生意的。
她走到后院。院里有个井,井边放着木桶。她打了水,正要回屋,忽然听见巷子那头传来说话声。
声音很轻,但夜很静,听得清楚。
“……确定在这儿?”
“不确定。但线报说,一男一女,男的受了枪伤,往这个方向来了。周庄是必经之路,他们总要落脚。”
“药铺、客栈、车马行,都派人盯着了。只要露面,跑不了。”
“上头说了,抓活的。尤其是那个女的,要活的。”
清辞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贴在墙边,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是两个人,往巷子那头去了。
是金鳞的人?还是军统?或者……是二皇子的人?
不管是谁,都是在找他们。而且,要抓活的——尤其是她。
为什么?
清辞想不明白。但现在不是想的时候。她提着水壶,轻手轻脚地回到楼上,关好门,闩上。
“外面有人。”她压低声音,把听到的话告诉李浩。
李浩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我们得走。这里不能待。”
“可你的伤……”
“不走就是死。”李浩咬牙,撑着床沿站起来,但脚下一软,差点摔倒。清辞连忙扶住他。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敲门声,很响,很急。
“开门!查房!”
是警察的声音。
清辞和李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前有暗哨,后有追兵,现在警察又来查房——这是天罗地网,插翅难飞。
“窗户。”李浩说。
清辞冲到窗边。窗户是对着后院的,下面是堆杂物的空地,不算高。但李浩这样,跳下去伤口肯定会崩开。
“你先下,我跟着。”李浩说。
“不行,我们一起。”
“别废话!”李浩推她,“你先下,在下面接应我。快!”
清辞咬咬牙,爬上窗台。楼下传来伙计开门的声音,还有警察的呵斥声。她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落地,滚倒,爬起来。腿有点疼,但没伤到。她抬头,李浩已经爬上窗台,但动作明显迟缓。他的脸在月光下白得像鬼,汗水顺着下巴滴落。
“跳!”清辞低声喊。
李浩跳了下来。清辞冲上去想接住他,但他下坠的力道太大,两人一起摔倒在地。李浩闷哼一声,肩头的伤口崩开,血瞬间浸透了衣服。
“走……”他咬牙说。
清辞扶起他,两人跌跌撞撞地冲进小巷。身后,客栈里传来喊声和脚步声——警察发现他们跑了。
小巷很窄,很黑,堆满了垃圾,散发着腐臭。清辞扶着李浩,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李浩的脚步越来越沉,几乎是被她拖着走。
“往左……”李浩喘息着说,“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