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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下面!”

    “追!”

    箭矢破空而来,钉在崖壁上,碎石四溅。清辞和李浩加快速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往下冲。

    终于下到崖底。崖底是片乱石滩,江水在这里拐了个弯,水流很急。滩上停着几条破船,都朽了,不能用。

    “找船!”李浩说。

    两人在乱石滩上寻找。终于找到一条还能用的舢板,很小,很旧,船底有裂缝,用木板草草补着。但没别的选择了。

    他们把船推下水,跳上去。船漏水,水很快漫进来,但顾不上了。李浩抓起桨,拼命划,船歪歪扭扭地冲进江心,顺流而下。

    崖顶,追兵到了崖边,但不敢下——小路太陡,太险。他们站在崖顶,朝江里放箭,但距离太远,箭都落在船后。

    船在急流里颠簸,像片叶子,随时可能翻。清辞趴在船底,用手堵着漏水的裂缝,但水还是不停地涌进来。船越来越沉,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

    “要沉了!”她喊。

    李浩没说话,拼命划桨。但船太重了,划不动。江水已经漫到膝盖,船在下沉。

    就在船即将沉没的瞬间,前方出现了一艘大船——是条货船,正顺流而下。船头挂着一盏灯笼,在黑暗的江面上很显眼。

    “救命!”清辞拼命挥手。

    货船上的人看见了他们,船速慢了下来。有人扔下绳索,李浩抓住,把舢板拉到货船边。船上放下软梯,清辞先爬上去,然后回身拉李浩。

    李浩爬到一半,突然手一松,往下坠。清辞死死抓住他的手,船上的人也来帮忙,七手八脚把李浩拖上船。

    一上船,李浩就瘫倒在甲板上,昏了过去。他肩上的伤口完全崩开,血把整条袖子都染红了,还在往外渗。

    “郎中!快找郎中!”清辞哭喊着。

    船上的人围过来。货船的船长是个五十来岁的汉子,看见李浩的伤,脸色变了:“这是枪伤!”

    “求求您,救救他!”清辞跪下来,“我们给钱,给多少钱都行!”

    船长看看清辞,又看看昏迷的李浩,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先抬进舱里。老孙,去拿药箱!”

    李浩被抬进船舱。船上的郎中——其实是个懂点医术的老水手——给李浩检查伤口,重新清洗、上药、包扎。伤口很深,失血过多,李浩一直没醒,但还有呼吸。

    清辞守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眼泪一直没停。她的手在抖,全身都在抖,像掉进了冰窖。

    船长走进来,看着清辞:“姑娘,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受的枪伤?”

    清辞咬着嘴唇,没说话。

    船长叹了口气:“不说就算了。这世道,谁没点难处。但你们这伤……到了下一个码头,你们就得下船。我这船是运货的,不能惹麻烦。”

    清辞点头:“谢谢您,我们到了码头就走。”

    船长出去了。船舱里只剩下清辞和李浩。船在江上航行,很稳,能听见水声,风声,还有船工们的号子声。

    清辞看着李浩苍白的脸,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看着他干裂的嘴唇。她想起周老四,那个瘦小的老渔夫,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是逃出去了,还是……

    她不敢想。

    她想起父亲,想起沈墨,想起顾小满,想起这一路走来,所有帮助过他们、为他们流血、为他们死的人。

    为什么要有这么多牺牲?为什么好人总要死?

    清辞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掐出血来。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周老四的仇,父亲的仇,沈墨的仇,顾小满父亲的仇,所有死去的人的仇,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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