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肌肤生疼。姚夫人默默递来一块粗布面巾,想让他遮住口鼻,却被他推了回去:“给子瑜蒙严实,别让他吸太多沙土。”

    “爹,我帮你!”姚子瑜擦干眼泪,抢过另一块碎木板,学着父亲的样子奋力掘沙。少年手臂尚显单薄,每刨一下皆显吃力异常,然其咬牙坚持,不肯有丝毫停歇。姚则远看着儿子倔强的侧脸,眼底掠过一丝微光,手下的动作也更快了些。

    众人见主家父子都如此拼命,也渐渐鼓起了劲。几个青壮纷纷找来了能用的工具,有的用断木,有的用石块,甚至有人直接用手刨,沙尘覆满双手,指甲缝中尽是泥垢,然众人皆无怨言。

    “有了!这里有东西!”一个随从突然欢呼起来,声音里满是惊喜。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他刨开的沙层下,露出了半袋浸湿的麦饼,虽然已经沾满了沙粒,变得又冷又硬,可在此时,却比黄金还要珍贵。

    姚则远精神一振,指挥着众人扩大挖掘范围。他撬开一个扭曲变形的木箱,旋即俯身探臂,在沙堆深处细细摸索了片刻,再起身时,掌心稳稳托着一个牛皮水袋——竟是完好无损的,摇晃起来,清脆的水声清晰可闻。

    那个一直冷眼旁观的兵卒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猛地一把抢过水袋,急不可耐地拧开盖子就要喝,可刚抿了一小口,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将水袋随手扔回给姚则远,嘟囔着:“算你运气好。”

    姚则远没在意他的态度,只是将水袋小心地收好,又继续指挥众人挖掘。

    暮色四合之际,挖出的物资终于被清点完毕:受潮的麦饼六袋,清水三囊,尚有些腌菜和一口铁锅。虽数量不多,但勉强可供全员支撑两日。姚则远坐在岩壁下,就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展开舆图,指尖点向某处墨迹:“根据戈壁地区水资源分布的特性,往北十里可能存在一处洼地,那里或许能找到依赖于冰川融水或地下水的水源。李参将派来的两位,你们可曾走过这条线?”

    那个踹人的兵卒抱臂而立,睨了一眼舆图,语气敷衍:“听老兵提过。说是那洼地早干了,连狼都不去,根本没水。”

    “有没有水,去了才知道。”姚则远卷起舆图,语气坚定,“明日日出即出发。今夜分三班守夜,轮流警戒。一旦发现狼烟或者绿洲鸟群,立即示警,或许能找到生路。”

    值夜时分,星斗低垂,戈壁的夜晚寒气逼人,凛冽的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姚则远借着微弱星光,细核《西疆水文志》所载,炭笔于纸页边缘记下:“沙暴后,地下水脉或改道,洼地或存积水。”岩壁的另一端,那个兵卒看似在假寐,眼睫却在月光下微微颤动,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后半夜,风声复起,虽不及先前猛烈,却也令人心惊。姚则远悄悄起身,将半囊清水塞进酣睡的姚子瑜怀中,又叮嘱守夜的随从多加小心,才重新靠在岩壁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在反复推演明日的行程。他深知,此番戈壁之行,每一步皆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将坠入万劫不复之境。

    天刚蒙蒙亮,众人就收拾妥当,踏上了向北的路程。脚下沙土依旧松软,行走间倍感费力,众人皆口干舌燥,唇裂如屑,却无人敢多饮一口水。姚则远走在最前头,不时弯腰观察地面的痕迹,试图寻找水源的蛛丝马迹。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果然出现了一处洼地,正如那兵卒所说,看起来干涸已久,地面龟裂,看不到半点水的影子。众人脸上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又黯淡下去。

    “我就说吧,白费力气。”那兵卒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之色。

    姚则远却没放弃,他走到洼地中央,蹲下身,用手指抠开表层的干土,底下的泥土渐渐变得湿润。他眼睛一亮,立刻喊道:“大家过来帮忙,往下挖!这里或许有地下水!”

    众人将信将疑,但还是围了过来,一起动手挖掘。挖了约莫三尺深,湿润的泥土变成了泥泞,紧接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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