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还是如此冷。

    行人不多,大多步履匆匆,裹着厚实的棉袄,带着边塞特有的粗犷与风霜感。

    街边倒是有些小摊贩,不畏严寒,摆着些北境特有的物什:粗糙但厚实的毛皮,造型古朴的骨雕,色彩艳丽却质地粗粝的毡毯,还有一些京城难得一见、不知名的山货和干果。

    沈惜念裹着狐裘,在银杏的陪伴下缓步走着。

    目光扫过那些摊位,心中飞快地盘算着。

    重活一世,她深知要想成事,离不开真金白银的支撑。

    前世她困于深宫,许多手脚都因银钱掣肘而施展不开。

    这一世,她不仅要借霍家的势,更要有自己的财路。

    否则,如何培植心腹,如何获取情报,如何与太子、乃至更强大的敌人抗衡?

    可现实却让她蹙眉。

    霍家看似威风,库银却捉襟见肘,仅够维持府邸运转和基本开销,并无多少余裕。

    而她自己的嫁妆……

    想到这里,沈惜念眼中闪过一丝冷嘲。

    她那好父亲,自她婚事突变、远嫁北境后,便彻底视她为弃子。

    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所谓的嫁妆,不过几箱寻常绸缎和几件过时的首饰,美其名曰“北境路远,嫁妆过丰恐招盗匪,反为祸患”。

    可她分明记得,前世沈清婉嫁来北境时,那十里红妆、珍宝无数的盛况。

    同是沈家女儿,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如今她能指望的,似乎只剩宸王答应分她的那三成玉石山利润。

    可那家伙滑不溜手,开采又非一日之功,远水解不了近渴。

    今日出门,她本存了考察市面、寻些营生门路的心思。

    可看来看去,北境地广人稀,商业本就凋敝,特产虽有些特色,但运输成本高昂,利润空间被压缩得极小。

    若能将北境这些皮毛、山货运到京城,以“物以稀为贵”卖给那些追求新奇、挥金如土的世家子弟,倒是一条好财路。

    奈何这崇山峻岭、路途艰险,光是想想那庞大的运输成本和可能遇到的劫掠风险,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沈惜念正暗自思量着这些棘手问题,忽见前方不远处的官府告示栏前围拢了一群人。

    一名穿着低级官吏服饰的人正在张贴一张新的告示,并高声宣讲着什么。

    “朝廷新令!通州发现优质矿藏,现招募青壮劳力前往开采!工钱优厚,管吃管住!有意者速来登记!”

    通州?

    沈惜念脚步猛地一顿,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立刻拨开人群,快步走上前去,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张刚刚贴上的告示。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于通州境内发现大型矿藏,为充实国库,特此招募民夫开采……

    通州玉石山!

    沈惜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狐裘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

    好个萧云澈!

    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竟然直接将玉石山上报给了朝廷!

    宁愿将整座山拱手,也不愿分她三成?

    这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子行径!

    他自己捞不到好处,也绝不让别人占到便宜,哪怕这个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辛苦布局,甚至不惜暴露部分底牌换来的合作与利益,竟被他以这种近乎同归于尽的方式轻易毁掉。

    北境的寒风似乎更冷了些,吹得她脸颊生疼。

    沈惜念站在原地,看着那张刺眼的告示,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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