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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院主卧。萧云澈半倚在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脸色仍有些苍白,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慵懒。
他接过侍女手中漆黑的药汁,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殿下,霍少夫人求见。”侍卫在门外低声通传。
萧云澈眸光微顿,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异色。
随即淡淡道:“让她进来。”
沈惜念缓步走入室内,目光落在榻上的男子身上。
即便病容憔悴,也难损其半分风姿,五官深邃俊美,只是那眉眼间惯有的疏离与漫不经心,比前世记忆中的似乎更浓了些。
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见过宸王殿下。”
萧云澈抬了抬手,声音带着病后的些许沙哑,却依旧从容:“免礼。本王的救命恩人,不必如此客气。本该等身子爽利些,亲自去向你道谢,倒劳你先过来了。”
“殿下言重了。”沈惜念神色平静,语气疏离而客气,“医者本分而已。妾身今日过来,是为殿下复诊,看看余毒是否清除干净。既是从妾身手中救回的人,总要有始有终。”
说着,她便走上前,示意萧云澈伸出手腕。
萧云澈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与探究。
他记得上次见她,还是五年前的宫宴上,那时她才十三岁,像个没长开的小萝卜头,怯生生地跟在太子身后,目光里全是依恋。
五年不见,眼前的女子身量长开,容颜清丽。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里的怯懦和天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沉静与冷冽。
变化真大!
“请殿下伸手。”沈惜念见他不动,再次出声,语气依旧平稳。
萧云澈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带着一丝玩味,终于慢悠悠地伸出了手腕。
沈惜念纤细冰凉的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腕脉上,凝神感知。
萧云澈垂眸,看着那截葱白如玉的手指按在自己古铜色的皮肤上,触感微凉,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奇异的感觉,但他并未在意。
“本以为,你费尽心思想嫁入东宫,如今这太子妃之位,合该是你的囊中之物。”
萧云澈忽然开口,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明显的戏谑。
“没想到圣心难测,临门一脚,竟换了人。你说说,你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嘲弄更明显了几分,“不过话说回来,你连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让自家妹妹捷足先登,啧啧,真是没用。”
沈惜念搭在他腕间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随即又松开。
这狗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嘴欠!
她强压下反唇相讥的冲动,只当没听见。
见她不为所动,萧云澈也不介意,自顾自地继续说着,仿佛闲话家常,字字却往人心窝子里戳:
“算计了这么多年,眼巴巴盼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给他人做了嫁衣。沈大小姐,这心里……怕是不好受吧?”
“本王要是你,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
他碎碎念着,沈惜念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聒噪得很。
若不是为了后续计划,需要借他之力与太子抗衡,她真是一刻都不想与这个嘴毒的男人多待。
她面无表情地收回手,直接打断了萧云澈的“关切”,抬眸迎上他带着戏谑的目光,语气清冷如冰:
“殿下的毒已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不过,殿下难道就一点也不好奇,您为何会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