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处黑暗中隐约起伏的山峦轮廓,“东边三十里,黑风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中有暗流,可解水源之困。后山有废弃的古代矿道,错综复杂,能藏兵,能转移。更重要的,那里不在官道主路,巡检司的注意力,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

    他早已在返回途中,结合山河印偶尔传来的模糊地气感应与沿途勘察,盘算过这个地点。

    “我们需要改变策略。不再固守一地,硬碰硬。我们要像山间的风,林中的影,聚能成拳,散则无踪。黑风涧,就是我们的新起点。练兵、蓄力、救助更多和我们一样的人,用山河印稳定人心,涤荡创伤。然后……”

    他目光灼灼,如暗夜中的星子:“等待时机。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刻,给予最致命的一击。不是盲动,而是精准的雷霆。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生路——一条能让敌人寝食难安,能让我们自己挺直脊梁的生路!”

    夜风穿过营地,带来远山的寒意,却也吹散了部分浓重的血腥与颓丧。山河印在林砚手中,似乎与他的话语共振,散发出的宁定气息更加明显。伤员们停止了**,疲惫的士兵挺直了背脊。陈胥终于挣扎着,用嘶哑却清晰的声音吼道:“听……林先生的!”

    最初那点微弱的稳定光晕,此刻仿佛化作了无形的纽带,将残存的力量、未冷的血性、以及对另一种“活着”的渺茫希望,艰难地、却实实在在地,重新拧合在一起。

    篝火,被人添入了新柴。

    火光跃起,挣扎着,试图照亮更远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