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出山河印,不能说出自己来自七百年后。夜风穿过破损的门,卷起地面的火油气味,那气味里还混着草料的清香、泥土的腥气,以及某种一触即发的、危险的历史轨迹被强行扳动的震颤。
最后,他只是望向远处沉在黑暗里的群山轮廓,轻声说:
“我闻到了毁灭的味道。”
陈统领沉默良久。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地上的液体,凑到鼻尖,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当他再站起来时,目光落在林砚被灼伤的胸口,又移向那张年轻却过分平静的脸。
“带下去审。”他对部下说,指了指间谍。然后转向林砚,语气复杂:“你……随我来。”
人群分开一条路。林砚跟着陈统领走出粮仓,踏入沉甸甸的夜色。身后传来士兵们压低嗓音的议论,身前是望不到头的黑暗。他握紧袖中的山河印,那温润的触感此刻仿佛重若千钧。
山河沉默,但它在说话。而听懂这警示的代价,是他正一步步踏入历史最湍急的漩涡中心,再也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