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唢呐,慢慢靠近。
“你想说什么?”我问。
他喉咙滚动,挤出几个字:“链……连着下面……”
我蹲下,把手电放在一边。掏出左耳的骷髅耳钉,轻轻碰他额头。
万鬼约的气息散开。
刹那间,他全身一震,眼睛瞪大。嘴张开,声音断断续续:“他们要清场……名单上有你……父亲不在司机岗……”
话没说完,他又昏过去。
老鬼扶住墙,身形更透明了。他看了我一眼:“我说过别碰那链子。”
“为什么?”
“它认主。”老鬼咳了一声,嘴角渗出血丝,“碰多了会引来‘看门人’。”
我站起来,把耳钉重新戴好。公交钥匙还插在尸体胸口,寿衣灰烬落在地上。我弯腰捡起来,用替死符的寒气封进塑料袋。
寅时三刻之前,必须查清楚三件事:
第一,这尸体怎么拿到公交钥匙的?
第二,张屠夫脚上的链子是谁锁的?
第三,父亲到底去哪儿了?
老鬼退回耳钉休养。我把他放回左耳,转身走向监控室。路上经过冰柜区,所有柜门都开着,冷气弥漫。
走到最后一个冰柜前,我停下。
柜子里本来应该空了。
但现在,内壁上有一道新鲜划痕。
是手指抠出来的。
三个字:快回头。
我猛地转身。
张屠夫不见了。
原本跪着的地方只剩下一滩黑水,正顺着地缝往下渗。水面上漂着半片烧焦的纸,上面有个数字:3。
我的冲锋衣袖口蹭到了柜边,沾上一点黑水。皮肤立刻刺痛,像是被火燎过。
我脱下衣服甩在地上。
就在这时,头顶的日光灯闪了一下。
灯光恢复时,冰柜内壁的划痕变了。
不再是“快回头”。
而是:“他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