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表面闪过一道微光,极淡,像萤火虫尾巴闪了一下,就没了。
考官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去摸碎片。他手指发抖,抓了半天才捏起一小块。
“完了……上报材料缺证物……协会不会信我的……”
他喃喃自语,像是崩溃了。
我没理他。
我只看着自己胸前。最后一点黑液刚刚缩回去,皮肤下还有轻微抽动,像有东西在游。
我赢了这一轮。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考官被人扶走了。这次没人抬担架,他自己走的,背影佝偻,右手一直捂着护甲破损的地方。
医护人员收走警戒线,广播响起:“仪式暂停,全体考生撤离。”
没人回头看我。
他们走的时候都绕着圈,像避开瘟神。
视频肯定已经传出去了。标签会是什么?“异端诞生”?“黑液少年”?随便他们叫。
我摸了摸左耳的青铜骷髅耳钉。
冰凉。
唢呐还在腰上,震感弱了,但没停。它现在和我的心跳同步。
我动了动手指,试着在脑子里下令。
不是喊,是“想”。
我想让那股躁动安静下来。
一秒后,体内的撞击感减弱了。不是完全消失,但能忍。
我做到了。
我能控。
考官以为符咒能封我,但他不知道——我的鬼不听阳间那一套。
它们听我的。
这就够了。
天还是灰的。
风从广场尽头吹过来,带着一股味道。说不上来,有点像旧木头,又有点像烧纸后的灰烬。
我站着没动。
其他人全走了。台子空了,只剩我一个人。
远处有清洁工推着车过来,走到一半看见我,又转身走了。
我等了十分钟。
确认没人回来,才慢慢抬起手,握紧唢呐。
这一次,我不是为了稳住反噬。
我是试它能不能回应我。
指尖用力,拇指顶开唢呐侧面一个小卡扣。那是我爸修过的痕迹,原本是松的,现在卡住了。
我轻轻扭了一下。
唢呐发出一声短鸣。
不是我吹的。
是它自己响的。
音波很短,但周围空气晃了一下。地上的纸钱残片跳了跳,像被风吹起,可此刻无风。
我松手。
声音停了。
但我知道,它记住了我的动作。
刚才那一下,是我在下命令。
鬼听我话。
人怕我。
这就够了。
我收回手,把唢呐别好。
冲锋衣表面看起来干净了,但布料深处还有东西。我感觉得到,像一层看不见的膜贴在身上。
反噬没解。
只是被压住了。
我得找个地方处理这事。
但现在不行。
白天,人多,我不能出事。
我得回家。
父亲今天夜班,晚上十点接车。我可以先睡几个小时,等脑子清醒些再想下一步。
我转身,准备离开广场。
刚迈出一步,脚底踩到那块嵌在泥里的玉佩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