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你认识这个人?”
她摇头。又指自己胸口,做出打针的动作。
“你也打了?”我问。
她点头,然后指向其他死者,一个个指过去。最后停在中间一页,那里贴着一张照片——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背对镜头站在实验台前,手上拿着一支蓝色药剂。
标签写着:**样本Y-9激活中**。
我盯着那个编号。
Y-9。
和我的名字缩写一样。
我合上册子,塞进冲锋衣内袋。
“记住了。”我对护士说,“你说了,我们听了。”
我抬起唢呐,吹了三个音。短促,稳定。
她身体一震,缓缓跪下,然后仰头躺平,像回到病床。几秒后,身影变淡,消失。
其他尸体周围的阴气微微颤动,一部分被阵法吸入地下,另一部分浮在空中,等待吸收。
“可以开始了。”吊死鬼说。
我拿出玉佩,贴在掌心。它微微发烫,但没有震动。我把另一只手按在地上,让回流阵的阴气顺着手臂涌入体内。
第一波怨气进来,像冰水灌进血管。我咬紧牙,没出声。
第二波更强,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注射室、监控屏、穿防护服的人低头记录数据、一个孩子在床上抽搐、门被锁死、外面有人笑。
我睁开眼。
“这不是意外。”我说,“他们在收集死亡反应。”
吊死鬼看着我:“你要怎么做?”
“继续让他们死。”我说,“但我们得知道怎么死的。”
“你打算用这些怨气强化鬼宠?”
“不止。”我说,“我要让它们记住这些脸。记住这些人是怎么被杀的。”
我站起身,玉佩收回口袋。阵法还在运转,阴气持续沉淀。
“等下一批死人送来,我会提前布好接收点。”我说,“这次不超度,先存着。”
吊死鬼点头:“我能撑住两小时秩序。”
“够了。”我说,“两小时后,我们带走证据。”
我走向门口,脚步没停。
背后传来她轻声问:“如果协会的人来了呢?”
我停下。
“让他们来。”我说,“鬼比人讲武德。”
我拉开门走出去。
巷子里风卷着塑料袋打转。远处殡仪馆的灯还亮着。我摸了摸耳钉,它已经不烫了。
但我知道它在等下一个信号。
我走进黑暗,手插进衣袋,指尖碰到复印的病历边缘。
纸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