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时间到了。”
我没回头。
“你说什么?”
他没回答,只是重复了一遍:“时间到了。”
然后他转身,一步步退回冰柜。背影越来越僵硬,像一尊正在冷却的雕像。柜门自动合上,最后一丝光被吞没。
我坐在地上,左手按在替死符上,右手握紧唢呐。
倒计时还在走:01:57:41。
老鬼的残念在耳钉里微弱波动,像风中残烛。巡查员和合成兽被刚才的音波震退,暂时没了动静。我没管他们,现在眼里只有屏幕上的那辆车。
我爸还在呼吸。
只要他还活着,我就有办法。
我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那是他留下的。金属壳冰凉,我按了一下,没点火,只是把它贴在掌心。
唢呐声再起,这次是短促的三连音。
监控画面刷新,切换到油罐车底部特写。阀门裂缝扩大,油液滴落速度加快。地面的油洼已经扩散到车轮外侧。
我闭眼,手指捏住替死符一角。
老鬼说过,阴兵不扰阳世。
可他现在愿意为我破例。
我也一样。
我可以不要规矩,可以不管条例,可以毁掉所有规则。
只要他还能回家抽烟。
我睁开眼,左眼泛起幽蓝鬼火,右眼恢复清明。
唢呐横在胸前,手指悬在替死符上方。
就在这时,耳钉突然一凉。
老鬼的声音消失了。
不是中断,是彻底没了波动。
我伸手摸向耳钉,裂纹更深了,黑气不再外溢,而是停滞在表面,像被冻住。
我盯着监控屏幕。
倒计时:01:56:19。
我爸的手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