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鬼挡在我前面,低声说:“那是吊死鬼,也是你的先锋官。”
我没吭声。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回头盯我:“但现在,你最好什么都别问。”
“想知道真相?”他声音压低,“先活下来再说。”
说完他转身,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下。一张灰白符纸凭空出现,正是我白天捡到的那张。
他捏住符纸一角,轻轻一抖。
背面红笔画的眼睛符号亮了起来。
“这张引魂帖是你娘的东西。”他说,“她当年就不该让你碰石碑。”
我脑子嗡了一声。
他还想说什么,突然停住。
耳钉开始震动。
他低头看了眼,身形迅速变淡,化作一缕黑雾钻了回去。
最后一句话留在空气中:“想控鬼,先学会吹《安魂引》。”
我站在原地,左手慢慢摸向腰间的唢呐。
它还在微微震。
和心跳同步。
我坐到角落的椅子上,把唢呐放在腿上。
刚才那一段音律在脑子里反复回响。不是旋律,是一种频率,像是某种指令波。
我试着用手指按住侧面卡扣。
咔。
唢呐发出一声短鸣。
周围空气晃了一下。
停尸房最里面的铁柜轻响一声,像是有人推了一下。
我松开手。
声音停了。
但我知道,它记住了。
老鬼说《安魂引》不是用嘴吹的,是用心神共鸣。
我闭上眼,不再用手操作,而是集中精神,想象那段频率从脑子里传出去。
第一次失败。
唢呐没反应。
第二次,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扩散。
脑海中那道音律突然清晰。
唢呐震了一下。
不是短鸣,是一段断续的调子,像哭丧的前奏。
外面走廊的灯闪了一下。
我睁开眼。
手没抖。
我知道刚才那一声有效。
体内的躁动弱了些,像是被什么东西安抚住了。
我低头看右肩。
衣服干了。
皮肤上没有残留的黑液。
但我知道问题没解决。
这只是压制。
老鬼用了自己的东西帮我,他自己都变透明了。
我攥紧唢呐。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我根本不是什么御兽师。
我是容器。
是那些鬼选中的寄主。
可白天广场上,它们确实听我命令。
我抬起左手,再次触碰耳钉。
它温热。
没有声音出来。
老鬼进去了,暂时不会说话。
我也不急。
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再试一次《安魂引》。
我把唢呐举到唇边,不是为了吹,而是当作支点。
闭眼,集中意识。
脑海中的音律重新浮现。
这一次,我加了一点自己的东西。
一个指令。
停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