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的地方,正是整个网络的节点之一。张屠夫不是偶然被钉在这里的地缚灵,他是被选中的锚点,用来固定这根锁链三百年的活桩。
他们用他的执念当燃料,等的就是今天。
我把B-07钥匙握紧,掌心全是汗。舌尖顶着新含的薄荷糖,强迫自己冷静。现在能确定三件事:第一,冥河锁是封印阴府的门栓,一共三把;第二,协会在主动制造死亡事件,加速解封;第三,我体内的万鬼约,本身就是解开这些锁的钥匙。
我不该来的。
但我来了,还吹了唢呐,还触发了共鸣。等于亲手拧松了第一道螺丝。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但没人会进来。这片区域已经被清空,监控系统早在爆炸前就被切断。这里是孤点,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人会来阻止接下来的事。
我低头看脚下的地。
锁链消失的位置是一个圆形凹槽,边缘整齐,像是被人用电锯切过。凹槽中心有个小孔,直径不到两厘米,黑漆漆的,看不出多深。我把钥匙尖端对准那个孔,试探着往下送。
差一点够不着。
我蹲下,手臂再往下压。钥匙尾部碰到孔壁时,底下传来一声轻响,像是齿轮咬合。紧接着,整条锁链剧烈震动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
地底深处有东西醒了。
不是声音,是感觉。我的耳膜没响,但脑子里突然多了个节奏,像是某种机械在转动。一秒一次,稳定得不像自然现象。我收回钥匙,那节奏还在,只是变弱了。
它记住了我。
我站起来,后退半步。手背上的晶体已经开始降温,但没脱落。我知道它不会自己掉下来,除非里面的记忆被完全读取。而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再读了。
真相就在这条链子里。
他们要重启阴府,不是为了救人,也不是为了平衡阴阳。他们是想让死人重新支配活人。而我父亲被带走,不是因为他是目标,而是因为他开着那辆通勤车——车上装着第一把锁的定位器。
B-07不是编号,是坐标。
我转身面向旧通道。门已经完全打开,里面漆黑一片,空气静止。没有风,也没有回声。但我知道,走下去就能找到下一个节点。也许还能找到另一份文件,或者一个未激活的机关。
我迈出一步。
脚刚落地,锁链突然又震了一次。这次的时间间隔变了,不再是十七秒,而是十秒。我停下,盯着地面。五秒后,再次震动。再五秒,第三次。
它在加速。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十二分。距离西区化工厂事故过去还不到二十分钟,新的死亡事件就已经接上了。他们动作很快,根本不等舆论发酵,直接安排下一波。
我回头看了眼张屠夫留下的锁链残段。
它还在轻微颤动,像是还没死透。我走回去,把唢呐轻轻放在冰柜边上。我不想再用音波刺激它,怕引发更大反应。然后我脱下冲锋衣,撕下一块布条,缠住手背上的晶体。
不能让它掉。
这是我唯一能拿到的证据,也是张屠夫用命换来的消息。如果我现在倒下,这些东西都会被协会回收,一切重来。
我重新穿上衣服,拉上拉链。嘴里那颗薄荷糖已经化开一半,甜味混着血腥味,在舌头上打转。我深吸一口气,走向通道深处。
走了五米,地面开始倾斜向下。墙壁是水泥结构,年代久远,表面结了一层灰白色的霉斑。没有灯,但我能看见路。左眼的鬼火提供了微光,照出前方三十步的距离。
第七步时,我闻到了味道。
不是腐臭,也不是烟尘。是一种类似铜锈混合湿土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