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我一眼,发丝在地面写下两个字:**能控**。
我心头一跳。
不是做出药,而是控制药。谁能掌握缺失成分,谁就能反向影响那些被改造的宠灵。
火葬场是关键。
那里常年积怨,又是老鬼当年出事的地方。他吸收整座火葬场的怨气才保住命,身体却开始透明化。现在看来,那里的怨气可能已经被协会加工过,成了这种秘药的原料之一。
我收起日记和药样,站起身。
冲锋衣内袋里多了两样东西:结晶样本、药珠布条。唢呐还在腰间,耳钉微烫,说明周围还有残留阴气波动。
我看了眼吊死鬼。
她站得笔直,发丝收回背后,鳞片闭合完全。幽蓝瞳孔看着我,等命令。
“你觉得我们去火葬场,能找到解法?”我问。
她点头。
“协会的人会拦我们。”
她点头。
“可能会死人。”
她抬手,一根发丝缠上手腕,模拟绞杀动作。然后竖起食指,指向自己胸口,再指我。
意思是——她挡。
我笑了下。“你还真是讲武德。”
她皱眉,发丝弹出一字:“错。”
我一怔。
“不该杀的,我不杀。”她说,“他是主动攻击者,符合反击条例。”
我差点呛住。“你管这叫条例?”
“阴兵执法守则第三条。”她认真道,“防卫过当需自裁,但我未超限。”
我扶额。“谁定的守则?”
她摇头。“不知。脑中有文,似传承。”
我沉默几秒。看来万鬼约不只是契约,还带资料库。说不定哪天她还能背出《阴间交通法》。
我转身面向隧道深处。
风还是铁锈味,排水管还在滴水。第三滴落下的时候,我往前走了一步。
“走。”我说。
吊死鬼跟上。
我们沿着轨道前进,脚步声被黑暗吞掉。我右手一直贴着唢呐,左手攥紧药样。脑子里反复回放那行红字:
“蚀主夺魄,三日毙命。”
协会已经在动手清洗异端了。这种药不会只用一次。接下来会有更多御兽师带着改造宠灵来找我麻烦。
但我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弱点。
他们的药不完整。真正的核心材料不在实验室,而在火葬场的地下深处。那是怨气最浓的地方,也是老鬼当年差点魂飞魄散的地方。
只要我能拿到原始怨源,或许不仅能破解他们的药,还能反过来污染他们的体系。
我摸了摸耳钉。
它还在发热。
吊死鬼突然停下。
我也停了。
她抬头,发丝缓缓扬起,像感应到什么。接着,她蹲下,用一根发丝蘸了点地面积水,在水泥地上画了个符号。
三角,中间一个圆点。
我认得这个。殡仪馆地下储尸间的标记。通往焚化炉的旧通道。
这条隧道,原本就通向火葬场。
我盯着那个符号,嘴里薄荷糖终于化完了。
最后一丝甜味消失的时候,我迈步跨过符号,朝前走去。
吊死鬼跟在我身后,发丝轻晃。
我们走了不到二十米,轨道旁出现一道铁门。锈死了,但门缝里透出一股热风。
我伸手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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