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驱逐,而是带上了“剥离”感。像有人拿着刀,一层层刮她脑子里的东西。
白灵突然睁眼。
红瞳褪成灰。
她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水厂……他们改了过滤程序……药混进去了……全城都……”
话没说完,她头一歪,昏过去。
吊死鬼松开发丝,她肩膀一软,差点摔倒。我冲上前扶住她,摸她手腕。脉搏微弱,但还在跳。
成功了?
不。
她皮肤底下还有红纹在闪,很淡,但没断。
净化没彻底。
我刚想再吹一段,吊死鬼突然闷哼一声。
我回头。
她站在原地,左手按住右肩,指缝里有液体渗出。我拨开她衣领,发现她肩部鳞片大片脱落,露出底下粉嫩的新肤,像是刚蜕皮的蛇。
“怎么了?”我问。
“没事。”她摇头,“进化期正常反应。”
我不信。
我掏出玻璃瓶的残片,用唢呐声波引导残留怨气,慢慢渗进她伤口。怨气接触新肤,发出轻微“滋”声,然后稳定下来。
有效。
说明这不是进化。
是侵蚀。
秘药连鬼都能影响。
我低头看冥河锁。
锁面浮现新字:
“水源污染,怨气将浊。”
我明白了。
协会不是只想控制御兽师。
他们要的是所有人。
普通人喝下带药的水,精神变迟钝,容易被操控。等整座城的人都成了药引,阴气会自发聚集,形成大规模怨场。到时候,他们就能批量炼制伪阴兵。
而我们这些真正通鬼的人,反而会被当成清除对象。
我嚼了颗新糖,吐掉糖纸。
“先去水厂。”
吊死鬼点头,重新编好发丝,护在白灵头顶。白灵还在昏迷,靠在她身上,呼吸微弱。
我转身面向走廊出口。
通道尽头有扇铁门,门缝透出一点光。那是火葬场后门,通向街道,再过去就是市政管网区。
我迈步往前。
走了三步,我停下。
不对。
我回头看。
白灵的手指动了一下。
不是抽搐。
是掐了个手势。
阴文里的“停”。
我盯着她。
她眼睛闭着,呼吸平稳。
可刚才那个手势,是吊死鬼教我的,上周才学会。她不可能知道。
除非……
她根本没被完全净化。
或者,她体内还有别的东西在动。
我握紧唢呐,没回头,轻声说:
“吊死鬼,护住她后颈。”
吊死鬼立刻伸手,发丝缠上白灵脖颈。
我抬起唢呐,对准前方铁门。
门缝的光,突然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