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做?”
“废话。”他咳了一声,“我不镇住它们,下一个被撕的就是你。”
我没再说话。
我把耳钉摘下来,放在他手心。它还在烫。
老鬼看了一眼,没还我,握紧了。
夜深了。殡仪馆安静下来。鬼宠们缩在角落消化新形态,吊死鬼坐在边上编发绳。老鬼躺在藤椅上闭眼休息,呼吸平稳了些。
我坐在台阶上,吹了段《安魂调》。不是完整的,只是几个音符来回转。
老鬼忽然睁眼。
“别吹这个。”
“为什么?”
“……吵。”
我知道不是吵。
这是我爸常放的调子。他听过很多次。现在不想听,是因为听得懂了。
感情这种东西,鬼比人更容易藏,但也更容易破。
我停下唢呐,换了个节奏。轻快一点的,像出殡时那种带鼓点的曲子。
吊死鬼抬头看了我一眼。
老鬼闭着眼,嘴角动了一下。
没人说话。
风吹过屋檐,带着外面坟地的味道。
我摸了摸左耳,空了。耳钉还在他手里。
我站起身,走到训练场中央,看着地上那个“阴枢诀”符号。血画的线条已经开始干涸,但还能看出形状。
我蹲下,用手指蘸了点口水,把断裂的一笔补上。
符阵微微闪了一下。
远处角落里,一只鬼宠耳朵动了动。
我回头看他。
它抬头,对我眨了眨眼。
然后缓缓抬起右前爪,做了个和我一样的动作——用爪尖蘸了点地上的黑灰,补上了它面前符阵的缺口。
我笑了。
把最后一颗薄荷糖放进嘴里。
嚼了两下。
陆家的守夜人,还没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