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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耳朵还贴在地缝上,指甲刮石头的声音没了。十秒过去,什么都没发生。
老鬼的手搭在我肩上,指尖发凉。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判断。
我直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铜匣在怀里贴着胸口,能感觉到阴玉的震动变慢了。刚才那一下剧烈共鸣,像是它自己有了心跳。
“不是攻击。”我说,“是提醒。”
吊死鬼的发丝从墙角收回,像收网的蜘蛛。她站在屋檐下,手指绕着一缕长发,轻轻打了个结。
老鬼哼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等它再醒一次?”
我没理他,从内袋掏出唢呐,用拇指蹭了下吹口。这东西沾过血,洗不掉,每次吹都有一股铁锈味。
短促三音响起,《列阵调》第一段。
院外黑雾翻滚,几道影子冲进空地。是我之前收服的三只基础鬼宠——烧尸鬼、溺亡童、断颈巡者。它们站成一排,头低着,等命令。
“现在不是守的时候。”我把唢呐含进嘴里,“是练的时候。”
老鬼皱眉:“你疯了?刚拿到阴玉,封印还没稳,就敢拉队伍?”
“正因为不稳,才要练。”我嚼了颗薄荷糖,冰凉感冲上脑门,“它醒了,说明下面的东西能感知外界。我们不动,它就在进化。我们动,还能抢一步先机。”
吊死鬼忽然开口:“你想怎么打?”
“配合。”我说,“以前是单兵作战,现在有阴玉加持,可以试试协同封印。”
我指向院子中央画出的圈:“目标模拟怨灵,强度参照昨晚那只地缚灵的七成。吊死鬼主控,发丝结界封锁行动;老鬼辅助,用怨气干扰精神;我指挥鬼宠突袭,完成压制。”
吊死鬼点头,长发甩出,瞬间织成一张半透明网,铺在地上。她双手掐诀,发丝与地面接触处泛起微光。
老鬼冷着脸,抬手一挥。殡仪馆角落积年的黑气被抽离,汇成一条细流,注入发网边缘。
我举起唢呐,准备下指令。
可就在这时,发网突然“啪”地裂开一道口子。
怨气乱窜,像失控的蛇。
“时机不对。”老鬼收回手,“她收得太快,我还没压住节奏。”
吊死鬼重新梳理发丝:“再来。”
第二次,我提前吹出颤音,示意防守启动。吊死鬼缓缓张开发网,老鬼同步引导怨气流入边缘。这次结界成型了,但颜色偏暗,明显承受力不足。
“不行。”我说,“结界太脆,撑不住强敌反扑。”
第三次,我改了策略。不再一次性给指令,而是用不同音高细分动作——长鸣为攻,颤音为守,滑音为撤。每一声都卡在呼吸节点上。
吊死鬼适应得最快。她把发丝埋进地里,借阴玉共鸣感知我和老鬼的位置,实时调整角度。
老鬼也变了打法。他不再追求爆发,而是让怨气像水一样慢慢渗入结界,形成持续压制。
当第四次演练开始时,流程终于顺了。
发丝缠住目标脚踝,瞬间收紧;
怨气顺着发丝爬上去,钻进模拟怨灵的头部,造成短暂失神;
我立刻吹出三连滑音,烧尸鬼从左侧突进,溺亡童自地下钻出锁喉,断颈巡者跃空斩腰。
三只鬼宠几乎同时命中。
结界没破,指挥没断,攻势没停。
我们三人站在原地,谁都没说话。
但我知道,成了。
这不是简单的叠加,是真正意义上的配合。鬼比人讲武德,就在于它们不会抢功,不会犹豫,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