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你图什么?”我问。
“图个讲武德的鬼。”他喘了口气,“人不讲规矩,鬼得讲。你懂吗?你至少……肯听鬼说话。”
我没说话。
把唢呐塞回口袋,从冲锋衣内层掏出最后一颗薄荷糖。剥开锡纸,放进嘴里。
甜味慢慢散开。
我蹲下,和他平视。
“那你教过我的,我都记着。”我说,“殡仪馆的怨气怎么收,阴文怎么写,怎么分辨真亡魂和假灵体。还有你说的——鬼比人讲武德。”
他扯了下嘴角。
“所以呢?”
“所以这次轮到我守着了。”我站起身,“你不散,我就不会让这锁被人夺走。”
他没回应。
过了几秒,才低声说:“蠢货。”
天花板上的裂缝还在,但风停了。锁链不再震动,安静地盘在我手腕上。我能感觉到它在适应我,也在试探我。
老鬼闭上眼。
像是累了。
我站在原地没动。
糖在嘴里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点渣。我嚼得很慢,不敢咽太快。
冰面下,青砖的纹路变了。不再是民国地基的样子,而是出现一条暗线,蜿蜒通向墙角。那是阵法残迹,被破之后留下的痕迹。
我看了眼老鬼。
他还靠着墙,呼吸微弱,身体几乎半透明。只有胸前有一点起伏,证明他还“在”。
我没有离开。
也不能走。
外面的事还没完,但这里不能空。
我摸了摸耳钉,重新戴上。骷髅眼窝闪过一丝红光,转瞬即逝。
锁链轻轻动了一下。
像是回应我。
远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钟摆停了。
我转头看向声音来处。
墙角的冰面裂开一道缝,一道微光从中渗出。不是阳光,也不是灯光。颜色很怪,偏紫,带着一丝腐臭味。
我没有动。
那道光慢慢扩大。
然后,一个声音从锁链深处响起。
沙哑,遥远,像是从地下几千米传上来。
“第三把锁在协会总部。”
我猛地看向手腕上的冥河锁。
锁身微微发烫。
老鬼睁开眼。
我们同时沉默。
那个声音没有再出现。
但我知道,它不是幻觉。
也不是错觉。
是七寿衣老者。
他不在这里。
但他能通过锁说话。
我低头看着锁链,又看向老鬼。
他嘴唇动了动,只说了两个字。
“快走。”
我没动。
因为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手腕上的锁突然收紧了一圈。
像活物在呼吸。
而我的脉搏,开始和它同步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