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淡淡地问:“将军还在松岚苑?”

    她的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地听着。

    “嗯,在呢。守在屋里,连我们都不得靠近,说是怕吵着许姨娘休息。”

    春晓低声回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

    “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连口茶都没人敢送进去。”

    春晓撇了撇嘴,小声嘟囔。

    “以前一块当差时,发烧都照常挑水扫院子,怎么现在才刚有身子,就娇气成这样了?”

    她说完便闭了嘴,生怕这句话惹来祸端。

    可心里那股不服气还是冒了出来。

    话音落下,没人接腔。

    江芸娘却把这话悄悄记到了心里。

    可不是嘛?

    这才几天功夫,还没显怀呢,就开始摆架子了?

    这副姿态,在江芸娘眼里,已是明晃晃的挑衅。

    借着个肚皮,就想踩着别人往上爬?

    这个宅院里的位置,从来都不是靠一个孩子就能坐稳的。

    多少人怀着身孕风光一时,最后却落得人走茶凉的下场。

    眼下这点恩宠,还不足以让她有资格高高在上。

    屋内烛火摇曳。

    江芸娘坐在主位上。

    “听清楚了,她三个月内你寸步不能离!吃喝拉撒,样样得盯着!出了问题,唯你是问!”

    春晓临出门前,江芸娘又追着交代了一遍。

    “记住我说的话,一步都不能错。”

    “夫人放心,奴婢拼了命也会护好她的!”

    看着春晓跑远的背影,江芸娘站在廊下冷笑了一声。

    这一回,算许初夏运气够硬。

    可结果却出人意料,胎相稳固,脉象平稳。

    大夫都道是难得的吉兆。

    可往后的事儿?

    那就难说了。

    风不会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吹。

    人心更是瞬息万变。

    今日亲近,明日可能就是刀刃相见。

    谁也不知道哪一步会踏错。

    尤其是这种深宅之中,最不缺的就是等待时机的人。

    春晓赶回松岚院时,西厢房门口竟热闹得很。

    她刚拐过回廊,便听见人声喧哗。

    几个丫鬟聚在门外低声议论,脸上皆有惊讶之色。

    不光王姨娘来了,连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虞姨娘也坐着小轿到了。

    轿子停在院外,四个粗使婆子抬着进来。

    虞姨娘扶着丫鬟的手下来,脚步虚浮。

    她穿着素色褙子,头上只簪一根银钗,显得极为朴素。

    “听说妹妹不舒服,我急得一夜没合眼!今早天不亮就煨了老母鸡汤送来,最补身子的!往后你想吃什么,只管跟姐姐说,灶上随时给你做!”

    王姨娘站在床前,手里端着一个青瓷碗。

    许初夏坐在床沿,有些手足无措。

    “这……这怎么使得,叫您破费……”

    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微微发紧。

    屋子里人太多,每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记得上个月蒋姨娘也是这样,被人捧着喝下一碗参汤,当晚就开始腹痛不止。

    第二天醒来,孩子已经没了。

    从那以后,蒋姨娘再没能翻身。

    和王姨娘虽无仇怨,但后院里的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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