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你谁啊?外乡人少管闲事!”

    “路见不平,自然要管。”周铁挡在一个正要被抢走铁锅的妇人面前,“青天白日,强抢民财,还有王法吗?”

    “王法?”王管家哈哈大笑,“在这野狼坡,刘老爷就是王法!小子,识相的就滚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四个随从围了上来,个个摩拳擦掌。周铁深吸一口气,他不是江湖人,不会武功,但多年打铁练就了一身力气。真要动起手来,未必会输。

    但就在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白发老者拄着拐杖缓缓走来。他是村里的族长,姓陈,今年七十多了,在村里威望很高。

    “陈老爷子,您老终于肯出来了?”王管家阴阳怪气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您说怎么办吧?”

    陈族长颤巍巍地走到空地中央,环视一圈愁眉苦脸的村民,又看看趾高气扬的王管家,长叹一声:“王家小子,你去告诉刘老爷,地……我们卖。”

    “爷爷!”

    “族长!”

    村民们惊呼,几个汉子急得眼睛都红了。

    陈族长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但是,价钱得公道。野狼坡三百亩地,按市价,至少值六百两。刘老爷当年借给我们二百两,连本带利算四百两,还得再补二百两差价。”

    王管家脸色一沉:“老东西,你做梦呢?就你们这破地,能值六百两?刘老爷说了,抵债正好,一文不多给!”

    “那就不卖。”陈族长出人意料地强硬,“大不了,我们全村人去县衙告状。就算告不赢,也能让全县都知道,刘老爷是怎么欺压百姓的!”

    这话戳中了王管家的软肋。刘老爷虽然有钱有势,但毕竟还要脸面,真要闹大了也不好收场。他眼珠一转,换了副笑脸:“陈老爷子,何必呢?这样吧,我回去禀报老爷,看看能不能加点。你们也再凑凑,实在不行……用劳力抵债也行。”

    “劳力?”

    “对。”王管家说,“刘老爷在山上开了个石料场,正缺人手。你们村出三十个壮劳力,干三个月,工钱抵债,如何?”

    村民们面面相觑。去石料场干活是出了名的苦差,累死人的事常有发生。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陈族长沉吟良久,终于点头:“好。但我们要立字据,三个月期满,债务两清。”

    “成!”王管家爽快答应,心中却冷笑:进了石料场,还由得你们?

    事情暂时平息了。王管家带着人下山,村民们垂头丧气地散去。陈族长却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周铁:“后生,你刚才有胆气,是个好样的。可否到老朽家中一叙?”

    周铁跟着陈族长来到他家。那是一间比别家稍大的土屋,屋里陈设简单但整洁,墙上挂着一幅已经发黄的字画,上书“厚德载物”四字。

    “坐。”陈族长亲自给周铁倒了碗水,“后生怎么称呼?从哪里来?”

    周铁如实说了。当听到“钱塘工艺学堂”时,陈族长眼睛一亮:“你学过改良农具水利?”

    “略懂一些。”

    陈族长站起身,从里屋拿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卷图纸,纸张已经发黄破损,但上面的线条依然清晰。

    “这是老朽年轻时画的。”陈族长指着图纸,“野狼坡地势特殊,三面环山,一面朝谷。雨水多时,山洪下泄,淹没田地;雨水少时,又容易干旱。老朽琢磨了十几年,想建一套引水排水系统,可惜……”

    他叹了口气:“一是没钱,二是没技术。村里人世代务农,不懂这些。后来年纪大了,也就搁置了。”

    周铁仔细看着图纸。那是很原始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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