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说,“以后村里要有固定的医馆,哪怕只是懂点皮毛,也能救急。我这次来,就是要教出几个‘土郎中’。”

    柳依依的工作最特别。她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摆了几张桌子,挂起一块小黑板,开始教孩子们识字。不光孩子,很多大人也来听——他们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识字,买东西被骗,看告示看不懂,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柳依依教的不是“之乎者也”,而是实实在在的常用字:天、地、人、日、月、山、水、田、禾、麦……每个字都配上图画,还编成顺口溜,好记又好懂。

    “天地人,日月星,山水田,禾苗青。”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成了野狼坡每天清晨最美的音乐。

    晚上,柳依依还要整理白天收集的故事。她请老人们讲野狼坡的传说,讲他们年轻时的经历;请妇女们讲生活的艰辛,讲对孩子的期望;请汉子们讲种地的经验,讲对未来的梦想。

    这些故事,她都仔细记录下来。有些会成为诗的素材,有些会编成识字课本里的课文,有些则会成为她理解这片土地、理解这些人的窗口。

    工作推进得很快,但也遇到了困难。

    首先是技术问题。野狼坡的矿脉比预想的复杂,岩层不稳定,开采难度大。周铁带着人试验了几种方法,效果都不理想。更麻烦的是,炼铁需要高温,需要专门的炉子和鼓风设备,这些野狼坡都没有。

    其次是人的问题。有些村民习惯了听天由命,对新事物持怀疑态度;有些则急于求成,恨不得一天就把矿挖出来,一夜就发财;还有些被刘老爷暗中收买,在合作社里制造矛盾。

    有一天,周铁正在山上指导开采,忽然听到山下传来吵嚷声。他急忙赶下去,只见十几个村民围在合作社的工棚前,情绪激动。

    “怎么回事?”他问。

    一个叫陈老四的汉子站出来,他是村里有名的倔脾气:“周铁,你说合作社能让大伙儿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呢?矿挖不出来,铁炼不成,大伙儿白干了这么久,一分钱没见到!要我说,还不如把矿卖给刘老爷,至少能拿现钱!”

    “是啊,刘老爷派人来说了,只要咱们同意卖矿,他愿意出高价,还保证咱们有活干。”另一个人附和。

    周铁心中一沉。他知道,这是刘老爷在背后搞鬼。采矿合作社如果失败了,村民们就会失去信心,矿山最终还是会落到刘老爷手里。

    “大家听我说。”他提高声音,“采矿不是挖土,炼铁不是烧饭,都需要时间。咱们现在遇到困难,但已经在想办法解决。如果现在放弃,就等于前功尽弃。刘老爷真的会兑现承诺吗?就算给了钱,那是杀鸡取卵,矿山没了,子孙后代靠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陈老四问,“矿挖不出来,说什么都是空的!”

    周铁深吸一口气:“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内,我一定找到开采的方法。如果找不到,我亲自去找刘老爷谈判,给大家争取最好的条件。”

    这话说得诚恳,村民们安静下来。陈族长也站出来:“大家要相信周铁。他从钱塘千里迢迢来帮咱们,图什么?图咱们穷?图咱们苦?他是真心想帮咱们。咱们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指望谁?”

    人群渐渐散去。周铁却感到肩上的担子前所未有的沉重。三天,他只有三天时间。

    那天晚上,他在工棚里通宵研究。带来的书籍翻遍了,图纸画了一张又一张,却始终找不到适合野狼坡特殊岩层的开采方法。黎明时分,他疲惫地趴在桌上,几乎要绝望了。

    就在这时,门轻轻推开,柳依依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喝点粥吧,你一天没吃东西了。”

    周铁摇摇头:“没胃口。”

    柳依依把粥放在桌上,在他对面坐下:“我听说你答应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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