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kushuxs.net
随着赵长江脱下他身上湿漉漉的军装,他右手臂上的伤口完全暴露出来,不仅仅是在手臂上,更在他的肩膀上,肉眼可见的一片红肿和青紫,同时充斥着皮肤的擦伤,以及一道一道伤痕。伤痕又因为长时间裹在潮湿衣服里面,泥土、血液、皮肉,三种完全不同的东西混在一起,往严重了说就是血肉模糊。
江挽月看到赵长江的伤口,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太严重了。
赵长江刚刚撕牙咧嘴的疼痛,绝对不是手臂脱臼那么简单 。
如果她知道他外伤如此,刚才正骨的时候,一定会更小心一点。
江挽月在赵长江的身上,看到的不仅是新伤,除此之外还有旧伤,这一点跟傅青山一样,他们上过战场的人身上, 不可能没有伤痕 。
思及此,江挽月有一瞬间的走神,因为她又想起了傅青山。
她俯身从一旁的医用托盘上拿起消毒酒精,提醒说,“你的伤口面积太大, 我现在要进行彻底消毒清理,会有点疼。”
赵长江在此时挺起胸膛说,“有点疼算什么,我们当兵的怎么可能怕疼,嘶嘶嘶——啊啊啊——嫂子,疼!”
周围有不少伤员,听到赵长江的大呼小叫,纷纷抬头看情况。
然后看到帅气的赵连长在一瓶消毒酒精的刺激之下,那叫一个面容扭曲,颜面全无,实在是狼狈。
因为疼,实在是疼,比刚才还要疼。
泥沙混着雨水进入了伤口的肉缝里,江挽月为了清理的彻底,要用大量消毒酒精冲着血淋淋伤口,把嵌入皮肉里的泥土都冲出来,冲不出来的只能用镊子处理。
这样赤果果的接触,不疼才有鬼。
赵长江不是死咬着牙齿,要脸不肯喊疼的人,就是周围围观的人太多,赵连长觉得丢人 。
他也要面子 。
赵长江冲着那些人吼道 ,“看什么看!你们不疼怎么会在这里?都给我把脑袋转回去 。”
江挽月身后略微有小声,偷偷摸摸压着嗓子,怕被赵长江听到了之后他会恼羞成怒 ,一个个转头回去了,不再看。
江挽月手上处理伤口的动作没停,帮他转移注意力。
她问道,“你怎么受的伤?”
这一次,赵长江没再嘻嘻哈哈说小伤而糊弄过去,用他一贯轻快的语气,说了一件实际上相当危险的事情 。
在先前的任务中,赵长江和他的连队负责一个村子安全撤离 ,在大雨后,他们把村子里的人送回了原处,连队整装回营。
在回来的必经之路上,要经过一座桥 。
由于这些天的水位暴涨,以及河水冲击,摇摇欲坠的木桥在他们返程的时候,彻底冲垮,没有了过桥的工具。
但是,他们有两个选择。
其一是绕路,翻过另一个山头,多走十几公里山路,会有其他路线,能回军营。
如此更安全,可是要耽误回去的时间 。
而且他们身上没有带通讯设备,没办法跟总部联系 。
其二,则是下河,冒险强渡。
赵长江身为连长 ,选择了第二个办法,所以他身上才会湿得这么彻底,连头发都是带着水。
他和士兵们排成一队,接连下河之,在暴涨后湍急的河流里,艰难过去。
一开始,相对顺利。
但是在河流最中间的时候,也是水流最急、河水最深的地方,从上方冲下来的水流里,竟然有一棵巨大的树木。
树木朝着士兵们的方向,冲击而来。
在赵长江发现树木后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