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在大家面前答应得好好的,让我妹妹丽珍去读书。

    可村小都开学了,我妹妹还是上不了学。大家伙帮我求求情吧!”

    有乡亲高声问道,

    “丫头,你手里拿了个什么新鲜玩意?!”

    白丽雅左右挥舞着树杈,让那鲜艳的物件迎风招展。

    “我怕你们不信,拿两件脏衣服当作物证。

    衣服我们姐妹可以洗,但丽珍的学业可不能耽误下去了!”

    白丽雅一开口,底下就像野蜂飞舞一样议论开了。

    “你们说,这是谁的内裤,是这两口子的,还是东子或者凤儿的?”

    “肯定是赵树芬两口子的,人家那是新婚。”

    “不是!这色儿太艳了,小年轻才穿,肯定是做给儿女的。”

    “对呗,过个年,没钱做外衣,还不做个内衣?”

    “你们都傻了,谁最着急,就是谁的裤衩子。”

    赵树芬和苟三利在急得脸都黑了,还强装镇定,

    “唉,瞅瞅这孩子,太不好管了。”

    “哎呀这太阳太毒了,看我晒得脸都黑了。”

    “孩子不听话,后爹不好当啊。”

    众人心道,你俩就演吧。

    正说着,白丽雅抖得太使劲,裤衩子里飘下来一页纸……

    轻飘飘的纸片,像蝴蝶一样,

    白丽雅左抓右扑,最后落在了窄河道这侧的水面上。

    有人用杆子捞起来,递给白丽雅。

    “白家大丫头,那是什么纸?”

    “丫头,你有文化,认字儿,给大家伙念念!”

    “好嘞。”

    她清脆地朗读着纸片上的字:

    “结婚开销明细账:

    斜纹布4米8——32块

    白酒4斤——6块

    水果糖3斤——9块

    铁皮暖壶——2块

    红纸1张——1毛

    ……

    苟三利越听脸色越白……

    这年头吃软饭,可不是啥好名声。

    不等念完,他撸下脖子上的毛巾,往腿上一摔,指着赵树芬就骂:

    “啥?

    你还记了账?

    赵树芬你这人不声不响的,还跟老子玩阴的。花你两个臭钱儿,一毛一分都记下来了。

    说吧!

    你是要定我的罪?还是要跟我秋后算账?”

    周围一双双眼睛瞅着,赵树芬急得乱蹦。

    这可咋整,知道当家的反对记账,没想到他这么生气。

    自己也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清楚钱都花到哪去了。

    周围就跟开锅了一样,议论纷纷:

    “呦吼,这是办喜事儿的花销吧。”

    “他俩结婚,敢情都是白志坚拿的钱哪。”

    “就是,狗三儿一毛没拔,真是苟家窝棚头号铁公鸡!”

    “唉,志坚没了,倒是便宜了这个狗东西。”

    赵树芬满腔的火气憋得太阳穴直突突,一扭头,冲着白丽雅发泄出来,

    “你个挨千刀的扫把星,脑袋被驴踢了,啥东西都往出抖搂。

    我是你亲娘,你非要逼死是啊!”

    这时,众人闪出一条路,苟长富大摇大摆地来了。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白丽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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