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叫我怎么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是真真正正感到了灭顶之灾。
这可是她瞒着所有人,从牙缝里省下来,准备给自己养老送终的棺材本啊!
苟三利和苟德凤听到声音,赶紧把她搀进屋里。
苟三利一个头有四个大,
自己丢了钱,老娘也丢了钱,怎么会这么巧?
他眼睛一瞪,
“凤子,说!
是不是你!
你不老实?
别闹了,赶紧交出来。
看把你奶气得!”
苟德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爹,尖声反驳:
“爸!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怀疑我干啥?”
苟三利振振有词,
“我和你奶都都丢了钱,你为什么没丢钱?
你哥躺炕上动不了,这家里头就你一个活人。
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再说,你和你奶天天在一个屋睡觉,
你怕不是早就偷看到她的钱放哪了?”
老子那十二块八毛钱是不是也是你拿的?
你是不是看老子要进去了,就想卷钱跑?!”
苟德凤气得浑身发抖,大嘴唇子哆嗦着,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
苟三利继续输出,
“你惦记买衣裳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过年那阵,还因为没有新衣服跟我这顿闹,把家里闹得人仰马翻。
现在钱没捞着,就打起自家人的主意了,是吧?
你赶紧把钱拿出来,给你奶气出病来,你拿钱治啊?”
这番话说得,连瘫着的苟张氏也止住了嚎哭,
眼睛看向自己的亲孙女,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是啊,
凤丫头之前可是抱怨过好多回,嫌家里不给做新衣裳。
能不能是……
苟德凤气得跳脚,
“真不是我!
我没偷钱,不是我偷的。
你们一个两个,为什么都怀疑我?
我要是偷钱,让我脚底生疮头顶流脓,
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就算嫁出去,也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这下,苟三利和苟张氏不说话了,
凤丫头敢发这么毒的誓,起码说明她有七分清白。
苟德凤一看爸奶被她镇住了,凭添几分胆气,
“你们俩什么时候丢的钱?身边就没有别人吗?
我看,白家那娘仨嫌疑最大。”
苟张氏的眼睛一下亮了,
“对,一定是赵树芬和她家大丫头!”
嗖地蹦下炕,猛虎下山往外冲。
刚走出堂屋,一头就撞到了生产队会计刘宝山身上。
刘宝山是苟家窝棚生产队的会计,被派来找苟三利。
公社的同志已经在生产队喝完三碗茶了,还不见他来报道。
刘宝山揉着心口窝不停喊疼:
“大娘,你是属炮弹的吗?差点撞死我!
快让你家三利跟我回生产队,
公社的人再看不到他,得亲自上门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