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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丽雅擦擦眼睛,声音更加响亮坚定,

    “正好村长在这儿,于公,你是苟家窝棚的父母官;

    于私,你是我苟爸的堂兄,我得叫您一句苟大爷!

    给我爸立碑,不光是我白家的事,是咱整个苟家窝棚的事!”

    苟长富想插话,刚张开嘴,白丽雅没给他机会。

    “我爸走了半年了。

    他的墓碑就是半截劈开的榆木桩子,用烧火棍写的字。

    这就是烈士的待遇吗?

    要是连为咱拼命的烈士都没块正经墓碑,传出去,

    人家得说咱苟家窝棚的人忘恩负义,

    得说咱村的干部不把烈士当回事!”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湖里,人群瞬间炸了锅。

    李婶第一个喊出声:

    “丽雅说得对!村里得给烈士立碑!”

    王大爷也跟着附和:

    “就是!天地良心,这钱可不能省!”

    “去年就应该把碑给立上!”

    “立个规格高的,志坚是咱村骄傲!”

    ……

    苟长富面皮抽抽,

    这是冲着自己来了!

    按理说,烈士的墓该由集体维护,

    这立碑的钱,理当由村委会出。

    可这村委会的钱不是被……

    唉!

    也是没想到这笔钱能亏掉。

    这个时候,要是漏了账上没钱,自己这村官就当到头了。

    苟三利最懂得审时度势,他见群情激奋,立刻顺应民意,把手一扬,

    “行行行……

    这个钱,村里出了!

    不仅要修,而且要大大方方修一座好碑!

    一块石板哪能够啊,去生产队仓库里再找几块好石板。”

    石匠一天按12个工分算,5天完工。

    到时候,我领生产队的班子,一起祭奠咱村烈士。

    赵树芬苟三利你们出30斤玉米,给石匠送去。

    行了,都散了吧!散了!”

    说着,伸手驱赶众人。大家伙也满意地去忙各自的事儿了。

    苟四虎他爹高兴得嘴合不拢。

    这年头石匠的活不多,在家门口揽到活计,

    还有工分拿,比在生产队干活舒服。

    白丽珍压抑着兴奋,抬眼望着姐姐,

    “姐,你真厉害!能给爸爸立石碑。

    这么好的事儿,我想都不敢想。

    咱爸碑上的字,就是烧火棍子写的,几场雨下来,都快掉成无字碑了。”

    可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明亮的眼眸又涌上担忧。

    “姐,你不上学吗?

    我知道你喜欢读书,你读吧!”。

    白丽雅看看妹妹稚嫩的脸,严肃下来,

    “丽雅,你必须读书。

    在家干活,你会挨打;离开家,去读书,可以少很多皮肉之苦。”

    白丽珍撸了几下袖子,眼睛殷切而真诚,

    “没事儿,姐,眼瞅着你就要熬出头了,千万别瞎了前程。

    你放心,我抗揍,我早就练出来了!我不怕挨打!”

    白丽雅都要哭了,

    无论是什么神经病、精神病,神经精神综合征,

    都有可能是某个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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