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住着个瞎眼的老和尚。”铜钱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悠远,“二十年前,我欠过他一个人情。他说,今年会有个带刀的年轻人上山,让我帮你一把。”

    沈砚之愣住了。瞎眼老和尚?还能未卜先知?这听起来比“封刃”的传说还离奇。

    “别不信。”铜钱耸耸肩,“那老和尚本事大着呢。你顺着这条路往上走,大概两个时辰能到破庙。记住,见了他,少说话,多听着。”他顿了顿,又道,“听雪楼的人不会善罢甘休,寒江门和节度使的人估计也快进山了。我在后面帮你挡挡,你尽快上山。”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却被沈砚之叫住:“等等!药铺里那个黑衣人……”

    “哦,你说萧策啊。”铜钱回头,脸上闪过一丝玩味,“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离他远点,免得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

    萧策?沈砚之记住了这个名字。原来那人叫萧策。

    铜钱没再多说,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密林里,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老和尚脾气怪,记得带点见面礼。”

    沈砚之看着手里的镇邪佩,又摸了摸怀里的安神草,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路遇到的人,秦五、萧策、铜钱,还有那个神秘的老和尚,每个人都像藏着秘密,而他就像被推着走的棋子,一步步踏入更深的迷雾里。

    他把镇邪佩贴身戴好,和半块龙纹玉佩一起贴在胸口,果然觉得怀里的“封刃”安分了许多,不再发烫震动。他捡起地上的包袱,按铜钱说的路线,继续往苍梧山深处走去。

    雨渐渐小了,山林里弥漫着雾气,能见度很低。沈砚之走得更加小心,既要提防追兵,又要留意脚下的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雾气里突然传来一阵笛声,曲调苍凉,像是有人在诉说着什么。

    沈砚之循着笛声走去,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出现在前方,庙门歪斜,墙皮剥落,院里长满了杂草,只有庙前的石桌上,坐着个穿灰色僧袍的老和尚。

    老和尚背对着他,手里拿着支竹笛,正吹着那首苍凉的曲子。他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后脑勺光秃秃的,确实像个僧人。

    沈砚之犹豫了一下,走上前,轻声道:“老禅师,晚辈沈砚之,冒昧来访。”

    笛声停了。老和尚缓缓转过身,沈砚之才发现,他的眼睛果然是瞎的,眼皮低垂着,看不见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

    “来了。”老和尚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坐吧。”

    沈砚之在石桌旁坐下,打量着老和尚。他手里的竹笛很旧,笛身上刻着些模糊的纹路,看着有些年头了。

    “铜钱让你来的?”老和尚问。

    “是。”沈砚之道,“他说您能帮我。”

    老和尚笑了笑,露出没牙的牙床:“我一个瞎眼的老和尚,能帮你什么?倒是你怀里的东西,戾气重得很,把山里的精怪都吓跑了。”

    沈砚之心里一动,原来他早就察觉到“封刃”了。

    “老禅师知道这把刀?”

    “知道。”老和尚点点头,“百年前‘刀魔’纵横天下,最后却死在自己刀下。当年我师父亲眼所见,那把刀饮了主人的血,才算是暂时安分了。”他顿了顿,“没想到百年后,它又出来祸害人了。”

    “刀魔是被自己的刀杀死的?”沈砚之愣住了,古籍上只说刀魔失踪,没说他的结局。

    “是,也不是。”老和尚拿起竹笛,轻轻摩挲着,“他是被刀里的执念吞噬了神智,最后自绝经脉而死。那把刀,最可怕的不是杀人,是诛心。”

    诛心……沈砚之想起自己刚才的状态,打了个寒颤。

    “你想控制它?”老和尚问。

    “是。”沈砚之道,“我需要它的力量,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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