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嘘寒问暖也没问他饿不饿,没有上前接过他的包,更没有关切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只有不咸不淡的一句:“邱语都跟你说了?”

    武鸿梅往不见明火的炉子里添了点碎煤渣子,死灰复燃,暖和不少。

    书桌前的靠背椅被武鸿梅坐了,宋钊只能把外屋地的小马扎拿过来憋憋屈屈的坐下。

    “她身子弱胆子小还没主意,以后有啥事你直接跟我说,别去吓唬她。”宋钊微微垂着头,镜片后的一双眼满是愤怒和不服。

    武鸿梅定定的看着他,讥嘲一笑,心道以前的自己和现在的宋钊简直一模一样——看不清人心分不出好赖。

    宋钊下乡后邱语的第一封信就撺掇他熬不下去找个本地人结婚,这叫没主意?

    生产队两个人一起干活,一个偷懒另一个肯定心生怨怼,若两个人都偷懒那就谁也说不着谁,而且为了掩盖自己偷懒的事实会给对方打掩护。

    邱语自己走上歪路干脆把宋钊拖下水,大家身上都有泥点子自不会互相嫌弃,时机到了大可心无芥蒂的重新开始。

    脏男人以后自有坏女人磨,武鸿梅不愿多提点一句,只道:“户口、工作、房子,这三件事整明白立马跟你离婚。”

    宋钊皱巴着脸怒道:“你别太过分......”

    武鸿梅打断他,态度坚决道:“今天我能去少年宫,明天就能去你学校,后天说不准去机械厂找你姐姐夫唠唠......我知道你屁本事没有,你姐夫有啊,他家这个官那个领导的亲戚多,你开不了求人的口就让你姐去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的条件就摆在这少一个都不行!”

    “武鸿梅!”

    宋钊气的脸色发青,提不动水握不住犁的手猛的朝武鸿梅挥过来,气势挺骇人,下一刻......

    “哐”一声,宋钊连人带马扎一并倒在地上,狠踹一脚还不够,武鸿梅又抄过炉钩子狠狠抽在宋钊腿上,疼的宋钊嗷嗷叫。

    “不怕你干的好事传出去就继续叫。”武鸿梅叉腰看着他,冷声道。

    果然不叫唤了,只愤恨的看着武鸿梅,咬牙切齿道:“泼妇,你给我等着!”

    确实得等着,农转非可不好办,就算后门硬没三五个月也未必办成。

    这三五个月,武鸿梅可不想亏了自己和闺女。

    炉钩子挑起宋钊的包,在他起身抢夺前翻找出牛皮纸制的工资信封,搁到手里甩了甩:“工资都给我,没钱花去找你姘头要。”

    她就是要逼着宋钊想尽办法达成条件去办离婚,否则她绝不让宋钊好过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