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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车分前后两部分,中间用金属板隔开,后头拉死人,前边坐活人,谁也挨不着谁。坐活人的地方还分前后两排,赵启亮坐副驾,后排空间小武鸿梅就带思莹坐。
车子一路颠簸,思莹吐得小脸发白,武鸿梅只能紧搂着她轻声安抚。驾驶座上的李立军瞥了眼后视镜,叼着烟含混道:“忍忍,快到了。”
火葬场归市殡仪馆管,李立军是殡仪馆的服务车司机,和赵启亮是同事。
武鸿梅在闲聊中得知这个李立军是因伤转业的老兵,曾参加过对北边的自卫反击战,后来为捞击沉的敌方坦克下冰窟窿造成严重冻伤,十根脚指头一个不剩,手指头也截掉两根。
带着个人二等功转业到殡仪馆,在单位的地位和福利待遇肯定不是其他人能比的,就连馆长等领导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要不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公车开出来私用。
早上出发,一直嘎悠到夕阳渐沉,武鸿梅望着熟悉的村路喉头发紧。走时欢欢喜喜,回来匆匆忙忙,一旦户口迁走,她和思莹可就再难回头了。
难过的情绪刚冒头就被乌泱泱跑出来看小面包车的村里人搅的稀碎。
孙盼枝听到动静饭铲子都没放下就出来了,打眼正瞅见武鸿梅抱着思莹从车上下来,扯开嗓子嗷唠一声喊道:“哎呦我的娘嘞,花儿回来了,花儿回来了......”
喊完也不说出来接人,一抹头拐回前院了。
赵启亮乐够呛:“婶子这是以为自己个儿见着鬼了吧,跑的挺快。”
话音刚落,孙盼枝又颠颠的跑回来,后头整整齐齐跟着一大家子。
男人热络的迎客,女人和小孩则簇拥着武鸿梅进了屋。
要不是正赶上饭点儿萝卜白菜还搁锅里熬着呢,孙盼枝早拉着武鸿梅上炕唠上了。
吃完饭武二柱带一帮孩子去武鸿柏家住,武鸿柏兄弟俩招待赵启亮李立军睡武鸿松家,剩下四个女人住孙盼枝这里。
捂上炕,武鸿梅先占了热炕头,正要跟亲妈和两个嫂子撒娇卖乖呢,脑袋上先挨了孙盼枝一巴掌。
“臭丫头,那头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咋着急忙慌回来了呢?”
挺好,亲妈起头,倒省武鸿梅想开场白了。
武鸿梅简单把事情说清楚,做好被骂甚至被打两下的心理准备,不想迎来的却是嫂子们心疼的目光和孙盼枝的眼泪。
孙盼枝心疼道:“我说上次过去你咋病成那样,那时候你就该跟妈说实话。小比崽子宋钊,看着人五人六其实奸懒馋滑一样都不少,早知道他能干出这么畜生的事当初我和你爸就是把你腿打折也不能让你嫁他。”
越说越是悔恨,末了怒气无处发泄的孙盼枝竟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武鸿梅赶紧抓住孙盼枝的手,急切又难受道:“妈,路是我自己选的人也是我自己死活要嫁的,日子过成什么样都跟你和我爸没关系。”
话是这么说,可当妈的哪里受得了自己闺女受这么大委屈。
孙盼枝平复了一下情绪,反握住武鸿梅的手咬牙切齿道:“离就离,没了宋钊个王八蛋咱花儿指定越来越好。但你听妈一句,回家来,管咋地有我和你爸在呢,你和思莹也能少吃些苦头。”
大嫂附和道:“就是啊花儿,我和妈一个想法,身边有人帮衬总比你一个人熬着好。别怕村里人说闲话,说敢说一句我和你二嫂去撕他们的嘴。”
二嫂点头,却没完全顺着大嫂的话说:“花儿有事咱自家人肯定不能不管,但我觉着回来还是留城里得看花儿自己。她有主意,我信她,趁年轻可劲儿闯呗,真要闯不动了再回来,她还有俩哥呢怕啥啊!”
武鸿梅心里堵的难受,家里人越是理解包容她就越觉得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