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总感觉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无法自拔,最后下船前倒是突然茅塞顿开了,看着她的目光……

    恕她直言,像是在说“下次见面我请你吃饭,只不过如果你不争气,咱们就很难再见”。

    一想到他那副样子,青善虽然燃起了动力,但她不希望自己的坚持,建立在别人过多的期望之上。

    就好像如果她有一日真的做到了别人所不能望而项背的高度,得到的不是赞誉和羡慕。

    而是一些“看吧,我早说她一介凡人,能成功还不是全靠背后有强大的助力、师兄的支持”这种,扰得人心烦气躁的窃窃私语。

    就算她借势,能达成目的,借到了也算她的本事。但不能把她付出的努力,都用这么无所谓的一句话给打发。

    每当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有后退的冲动,又强迫自己忍住。以至于看到同样出身高贵,但性子与他截然不同的缘长龄,总忍不住多点心眼,去想他放着捷径不走,废这牛劲的意义是什么。

    险些吃亏后方能够成长,在她还未之前得到她想要的之前,青善想做到足够谨慎。

    幸好她还有个能够思考的脑子。比如现在,他们走完‘壁斜白’的最后一步,等到双方都调整完呼吸后,缘长龄才问道:“你出身并不非凡?”

    看吧,果然是这样。

    “父母双亡,被舅母养大的农女而已。”

    缘长龄的语气多了点不甘心:“那你是曾经对阵法有过研究,还是对八卦五行很感兴趣?”

    “识字,读过几本书,上过几个月的学,最擅长的还是种田做饭,缝补衣服。”

    缘长龄被这个回答定在原地。

    青善低头,盯着手上因为干活留下的茧,弯了下嘴角:“你就当是我天赋异禀吧,如何,要招揽我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他语气复杂,直到青善没忍住笑出了声,才发现不仅被揶揄了,还把他来此的需求彻底摆在明面上,证实了眼前这个女孩的猜想。

    缘长龄一下子涨红了脸:“你故意趁我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套我的话呢?”

    “生气啦?”青善反问,刚不是调整完气息了吗,连‘本公子’的前缀都不加了,看起来是真气急了。

    只是多加了几分羞恼,看上去就一点都没有威慑力。

    缘长龄咬紧牙关,在心里发誓,等她再找他搭话,就算眼前的少女再舌灿莲花,他也不会理她了!

    他还没等到这个机会,反而感觉站的位置太高,一阵阵凉风吹过来,几滴雨打到发梢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