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为什么?”她抓住他的衣袖,指尖被雨水泡得冰凉,“你说过……你说过会娶我的……”

    陆珩没有把她推开,也没做回答。只是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有愧疚,有不忍,有挣扎,还有某种她看不懂的决绝。

    “永宁郡主……”沈琼音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你要娶她,是吗?”

    “圣旨已下。”陆珩终于开口,“镇北侯府与康王府联姻,下月初六。”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她笑了,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你我这三年的情意又算什么?”

    陆珩的手握成拳,骨节吱吱作响。

    许久,他缓缓抽回衣袖,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三千两,算是我……陆家对你的补偿。”

    银票被飘落的雨水打湿。

    三千两。

    原来她的三年情深,只值这三千两银票。

    “补偿?”她轻声重复,然后猛地抬手,将银票狠狠打落。

    “陆珩,”她退后一步,一字一句,“今日你负我,他日必有报应。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再不相干。”

    说完,她转身走进雨幕。

    没再回头。

    陆珩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公子!”陈锋从府里跑出,“老夫人让您赶紧进去,康王府的人来了……”

    陆珩最后看了一眼沈琼音消失的方向,转身走进了侯府的大门。

    朱红的大门缓缓关上,将那个雨夜彻底隔绝。

    回忆退去。

    陆珩睁开眼睛,云锦阁后院的丝绸还在风中轻摆。

    “大人,”陈锋去而复返,神色凝重,“刚得到消息,沈家那边……出事了。”

    “说。”

    “沈夫人要给沈二小姐说亲,对方是……肃亲王。”

    陆珩猛地转身:“那个年过六旬、死了三任正妃的肃亲王?”

    “正是。”陈锋压低声音,“肃亲王昨日去沈家做客,不知怎么见到了沈二小姐——虽然她戴着帷帽,但据说肃亲王对她那一手琴技颇为欣赏。沈老爷当场就……”

    “就什么?”

    “就应下了。”陈锋硬着头皮说道,“婚期定在下月初八,说是冲喜——肃亲王最近身子不是太好。”

    陆珩的手按在窗棂上,木头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轻响。

    下月初八。

    距离今天,还有二十三天。

    “她现在在哪里?”

    “回沈府了。云锦阁开业事毕,沈家派人来接,说是……商议婚事。”

    陆珩抓起披风:“备马。”

    “大人要去沈府?”

    “去送礼。”陆珩大步外走,声音带着冷漠,“恭贺沈二小姐……再觅良缘。”

    沈府偏院,海棠花开得正盛。

    沈琼音换下外出的衣裳,嫡母王氏身边的嬷嬷走了进来。

    “二小姐,夫人请您去正厅一趟。”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青黛脸色一白,下意识挡在沈琼音的身前:“小姐刚回来,需要歇息……”

    “歇息?”嬷嬷拔高声音,“天大的喜事等着,还歇息什么?二小姐,请吧,别让夫人等急了。”

    沈琼音拍了拍青黛的手背,示意她不用担心。

    “有劳嬷嬷带路。”

    正厅里,王氏端坐主位,手里捻着一串佛珠。下首坐着沈父沈兆安,正端着茶盏,见沈琼音进来,微微抬了抬眼。

    “女儿给父亲、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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