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与实证,与他记忆中现代科学的思维方式颇有相通之处。那篇几何简述,更是直接引用了《几何原本》中的部分定理,虽然基础,却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前沿的数学思想。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些文字,他仿佛触摸到了徐光启这个人——一个严谨、务实、怀抱济世之心的学者和官员。这比他单纯的历史认知要鲜活得多。

    他知道,直接接触徐光启为时尚早,自己羽翼未丰,贸然结交重臣(尽管徐光启此时官位不显,但名声已著)绝非明智之举。但现在,通过钱龙锡这条线,他已经与徐光启建立了一种微弱的、以“学问”为纽带的间接联系。

    他将这些书稿反复阅读,不仅汲取其中的知识,更在思考如何将这些知识与他超越时代的见识相结合。徐光启提到北方抗旱可引种甘薯,他便思考如何利用亲王身份,未来在小范围内试验推广;徐光启论述水利工程,他便结合现代流体力学知识,思考更优化的设计方案(当然,这些只能暂时存在于他的脑海中)。

    这些思考如同星星之火,在他心中点燃了改变的希望。虽然目前只能深藏于心,但他相信,终有一日,这些火花会汇聚成燎原之势。

    当晚,他在日记(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号和简化字记录)中写道:“得徐文笔记,如暗夜见灯。实学之要,在于经世。钱师,桥也;徐公,目标之一。农事、算术、火器,皆切入点。须沉心积累,以待天时。”

    他放下笔,吹熄烛火。书房陷入黑暗,唯有窗外星月之光,透过窗纸,洒下微弱的光辉。

    星火已现,只待风来。而这阵风,需要他用自己的智慧和耐心,去一步步引动。前路漫漫,但他手中的筹码,正在一点点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