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李昭站在城墙上目送他们消失在暮色中,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以少打多,还是骚扰战,风险太大。但他没有别的选择——朔方城太弱,弱到连自保都勉强,必须用一切手段争取时间。

    “将军,吃饭了。”赵小乙在下面喊。

    晚饭还是根茎汤,但今天加了点新东西——刘大他们从铁山回来时,在路上打到一只沙狐,不大,剥了皮,肉切成小块,煮在汤里,好歹有了点荤腥。

    人们围坐在火堆旁,每人分到小半碗汤,里面能捞到一两个肉丁。没人争抢,没人抱怨,只是默默地喝,仔细地咀嚼每一口。

    陈三的烧退了,伤口虽然还在溃烂,但至少不再恶化。他被搀扶着坐到火堆边,捧着碗的手在抖,但眼神清明了许多。

    “将军,”他喝了一口汤,突然说,“我想起来了……我老家种麦子,开春前要‘踏青’。”

    “踏青?”李昭问。

    “嗯,就是人在地里来回走,把土踩实了,保墒。”陈三说,“这地方沙土松,风一吹就干,得踩实了才能种东西。”

    李昭若有所思。古代的农耕经验,往往蕴含着朴素的智慧。沙土地确实需要压实表层,减少水分蒸发。

    “明天开始,所有人轮流去地里踩。”他说,“不用工具,就用脚,把整片地踩一遍。”

    众人点头。虽然不明白原理,但将军说有用,那就做。

    夜色渐深,火堆添了新柴,噼啪作响。李昭靠在墙上,看着跳跃的火苗,胸口伤口的疼痛一阵阵袭来。他解开包扎的破布,发现伤口周围的红肿消了些,但箭头还在肉里,不取出来终究是隐患。

    “将军,我给您看看。”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昭抬头,是那个老木匠——大家都叫他吴伯,六十多岁了,是刘大那伙土匪里年纪最大的。他之前在凉州当过学徒,不仅会木工,还会点简单的医术。

    “你会取箭头?”李昭问。

    “取过。”吴伯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展开,里面是几根磨尖的竹签,一把小刀,还有一团不知名的草药糊,“但没麻药,得忍疼。”

    李昭看看自己的伤口,又看看吴伯:“来吧。”

    吴伯让赵小乙举着火把照明,又让王猛按住李昭的肩膀。他用小刀在火上烤了烤,等刀尖冷却些,小心地割开伤口周围的腐肉。

    剧痛像闪电一样贯穿全身,李昭咬紧牙关,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感觉吴伯的手指探进伤口,摸索着箭头的位置,然后竹签伸进去,夹住箭头的倒钩。

    “将军,忍住了。”吴伯低声说,手上用力一拔。

    “呃——!”李昭闷哼一声,眼前发黑。箭头带着一小块腐肉被拔出来,血立刻涌了出来。

    吴伯迅速把草药糊敷上去,用干净的破布包扎紧。草药有种清凉的感觉,暂时压住了疼痛。

    “好了。”吴伯擦了把汗,“箭头锈了,好在没断在里面。这草药能消肿,明天换一次药,七八天就能结痂。”

    李昭喘着粗气,点头:“多谢。”

    “将军客气了。”吴伯收拾工具,犹豫了一下,又说,“将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咱们现在……人太少了。”吴伯压低声音,“守城都勉强,别说开荒种地。得想办法招人。”

    李昭沉默。这个问题他也想过。朔方城需要人,越多越好。但乱世里,招人谈何容易?流民要么被军阀抓去当兵,要么被土匪裹挟,要么饿死在路上。谁会来这荒无人烟的废城?

    “你有什么主意?”李昭问。

    吴伯搓着手:“我以前在凉州,认识些跑商的人。他们消息灵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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