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床上辗转难眠。

    安歌拿到补偿时那抹甜笑,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想到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了她,他心里发堵。

    补偿款终究是身外之物,小姑娘受的委屈,得亲自去哄。

    他走到安歌房门前,刚准备敲门。

    楼下突然传来沈宁溪的声音,又软又带着怨怼:“知衡。”

    他循声望去。

    看见沈宁溪立在楼下夜灯昏黄的光晕里。

    眼神死死盯着他,满是幽怨与委屈:“你忘了对我的承诺?”

    这声质问像根刺,刺破了顾知衡的思绪,瞬间将他拉回四年前的寒冬。

    那次他徒步失足坠冰湖,冰水让他脚抽筋,沉沉的往湖的深处而去。

    同行者早已走远。

    他求救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他意识模糊、以为必死无疑时,是沈宁溪纵身跳下来,拼着性命将他拖上了岸。

    可也正因那次舍身相救,沈宁溪落下病根,很难怀孕。

    “我没忘。”

    顾知衡收回悬在半空的手,指尖泛着凉意。

    他转身默默走回自己房间。

    全然没注意到楼下沈宁溪的神情。

    幽怨与不甘褪去,只剩计谋得逞的冷笑。

    “安歌,”她在暗夜里笑的阴冷,“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与顾知衡的辗转、沈宁溪的算计不同。

    这一夜,安歌睡得格外安稳。

    房门隔绝了外界的纷扰,她压根没心思去猜房门外的风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安歌悠悠转醒。

    站在洗漱镜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的笑。

    充足的睡眠让皮肤透着健康的光泽,前几日的黑眼圈彻底消了,连眼神都亮了几分。

    这份清爽让她心情愈发轻快。

    自从认识蔺祖母,那位乐观得像个老小孩的老太太便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

    总说“女孩子要为自己活,每天都要开心。”

    如今安歌也常这样提醒自己,把不值得的人和事抛在脑后,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安歌今天要先到公司开会,确定庄园装修项目的施工事项,然后再偷溜出去到房产公司买房。

    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顾知衡正准备上车。

    看到安歌,难得脾气很好的问:“你车还没修好?上车,我带你一程!”

    他们一直隐婚,即便是坐顾知衡的车去公司,也得提前一站下车。

    短距离不好打车,公交车地铁又挤不上去。

    只能骑共享单车去公司。

    安歌才不想费那个劲。

    回顾知衡:“不用了,我已经打了网约车。”

    顾知衡蹙起眉头表达着他的不满。

    这几天安歌老是怼他,让他吃瘪。

    他很不爽。

    但是,网约车已经到了。

    安歌拉开车门就上车,多余一个眼神都没给顾知衡。

    很快到了公司,安歌刚挤进电梯,就遇到项目部总经理齐志军。

    “齐总早!”安歌主动问好。

    大清早的看到安歌笑的开心,齐志军的心情也不错。

    他长得人高马大,声音也格外大些,咧嘴一笑,大咧咧说:“安歌,早上先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些事我们先碰一下,再上会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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