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握着兵符的手顿了顿,看着李景隆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有惊讶,有赞许,还有几分愧疚。

    他沉默片刻,突然重重一点头:“好!朕都准了!”

    说完,他站起身,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着动作展开,尽显帝王威仪。

    “不过你能不要赏赐,朕却不能不赏!”

    “若没有你,燕乱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平!”

    他声音陡然提高,传遍整个大殿:“传朕旨意,赏曹国公李景隆良田千亩,黄金万两!另赐蟒纹锦袍一件,以示嘉奖!”

    “陛下英明!”群臣闻言,齐齐躬身,高声唱诵,声音震得殿顶的瓦片都似在轻颤。

    李景隆也躬身行礼,脸上挤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未达眼底。

    “多谢陛下恩典!”

    “不过微臣还有一事想问,栖霞山上的驻军,陛下是不是可以下令撤离了?”

    朱允炆闻言,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软了几分:“那是自然!李卿你别多心,朕当初派兵去栖霞山,不是为了监视什么,是为了替你保护晚枫堂。”

    “你也知道,之前曾有人想劫持晚枫堂的人来要挟你,朕是怕再出这样的事。”

    “既然如今你已经平安回京,晚枫堂那边自然不用再劳烦羽林卫看守。”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殿侧候着的羽林卫大统领陆承渊,声音里多了几分威严:“陆承渊?”

    陆承渊立刻走出,单膝跪地,躬身答道:“回禀陛下,今日一早,栖霞山上的羽林卫已经全部撤回,目前正在营地休整。”

    朱允炆满意地点点头,再次看向李景隆时,眼神里满是欣慰:“你看,朕早就安排好了。”

    “多谢陛下体恤。”李景隆再次恭敬行礼,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冷意。

    他哪里不知道,朱允炆派兵栖霞山,名为保护晚枫堂,实则是为了牵制自己。

    只是如今兵符已交,再争论这些也毫无意义,他只想着快点离开这里,回到晚枫堂与家人团聚。

    朱允炆看着他躬身的模样,握着兵符的手又紧了紧,殿内的龙涎香依旧缭绕,只是空气里,似乎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若无事启奏,诸位便退下吧。”朱允炆目光扫过殿内肃立的百官,脸上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

    话音落时,已转身踩着金砖向暖阁走去,龙袍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一道轻浅的弧度。

    “退朝——!”庞忠尖细的嗓音立刻响彻奉天殿,他躬着身子紧随朱允炆而去。

    朝臣们纷纷躬身行礼,待御驾消失在暖阁门后,才陆续转身退出大殿。

    路过李景隆身边时,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主动停下脚步,冲着李景隆拱手致意,眼神里满是崇敬。

    只有齐泰没有露面,而且走得最早。

    ...

    皇宫外的白玉桥边,阳光正好,洒在朱红宫墙上,映得琉璃瓦闪闪发亮。

    李景隆与徐辉祖并肩而立,望着不远处车水马龙的京都街景,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里,藏着北境征战的疲惫,也藏着朝堂博弈的厌倦。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主动交出了兵符,朱允炆今日的态度出乎意料的平和。

    既没追究他擅自离京前往北境的罪责,也没在兵权之事上多做刁难。

    甚至还赏了良田黄金。对李景隆而言,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方才在殿内,不少老臣都在偷偷跟我念叨,都在为你鸣不平。”徐辉祖沉默片刻,率先开口。

    他看着李景隆鬓边沾染的些许风尘,语气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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