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已带着福生走出了院门,只留下那将领愣在原地。

    片刻后,将领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吩咐手下看管现场,自己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往皇宫赶去。

    巷道里一片昏暗,只有几颗疏星挂在墨蓝色的天空上,洒下微弱的光。

    李景隆踩着青石板往前走,靴底沾染的血迹在地上留下一串猩红的脚印,像是一条蜿蜒的蛇,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福生,”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立刻派人去云南,一旦发现朱橚的踪迹,不用请示,直接押回京都。”

    “记住,沿途务必小心,别让他再跑了。”

    “是!”福生躬身领命,紧随在李景隆身后。

    晚风再次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也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吹不散李景隆心头的凝重。

    他知道,朱橚的出现,意味着朱棣的谋逆势力远比他想象的更庞大。

    这场风波,看样子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

    奉天殿的烛火忽明忽暗,将殿内的盘龙柱映得忽隐忽现。

    朱允炆斜倚在铺着明黄色锦缎的龙榻上,眉头拧成了死结,脸色比殿外的夜色还要凝重。

    偌大的宫殿空空荡荡,连平日里寸步不离的太监总管庞忠都被他赶了出去,只有烛火燃烧时“噼啪”的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榻前的矮桌上,一张叠得整齐的字条静静躺着,墨迹尚未完全干透。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朱允炆心头——李景隆今日又去了吴王府,与吴王对坐弈棋,足足逗留了好几个时辰。

    先前听了母后的建议,他曾几次三番试图挑拨李景隆与朱允熥的关系,可每一次都被李景隆不动声色的巧妙化解。

    非但没能离间二人,反倒让他们愈发亲近。

    这样的结果,是朱允炆最不愿见到的。

    “陛下,陛下...”

    正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庞忠躬着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挪了进来,脸上满是焦急。

    朱允炆猛地抬眼,眼底的烦躁瞬间翻涌上来,语气冷得像冰:“朕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搅么?!”

    庞忠浑身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连声音都在发抖。

    “奴才该死!奴才本不敢违逆陛下!”

    “可...可金吾卫刚送来急报,是关于曹国公的,奴才实在不敢耽搁!”

    朱允炆神色骤然一变,先前的烦躁不由得被紧张取代,他直起身,急声追问:“快说!出了何事?”

    “半柱香前,金吾卫在西街巡夜时,在一处民宅中撞见了曹国公。”庞忠咽了口唾沫,不敢抬头,只顾着埋头禀报。

    “民宅里还发现了十具尸体,死状都极惨,据曹国公说,那些人都是之前潜入宫中,想刺杀吴王的杀手!”

    “而且...而且那些杀手,都是前周王朱橚派来的。”

    “朱橚?”朱允炆猛地从龙榻上站起身,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撞到矮桌。

    他盯着庞忠,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朕明明已经将他贬为庶民,发配到云南蛮荒之地,他怎么可能派人潜入京都?!”

    “他为何要杀吴王?!”

    “奴才...奴才也不清楚。”庞忠摇了摇头,偷偷抬眼瞄了一下朱允炆阴沉的脸色,又慌忙低下头。

    “曹国公还说,朱橚早就不在云南了,是...是逆臣朱棣派人把他救走的,两人早已一直暗中勾结。”

    “杀手可有活口?!”朱允炆的手指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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