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景隆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回应。
李景隆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朱允炆,声音高昂,掷地有声:“微臣不会包庇任何人!”
“但吴王私藏军械一案,疑点重重!”
“淮西旧部的供词,更是漏洞百出!”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的百官,最后落回朱允炆身上,语气坚定:“微臣愿意相信,吴王殿下是冤枉的!”
“就算陛下心中不满,就算陛下认定他有罪...”
“也该听听他的解释吧?!”
话音落下,奉天殿内,鸦雀无声。
唯有殿外的风,卷着残阳的余晖,呜咽着穿过廊庑。
像是在诉说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安定王可知道,谋逆乃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
吕后端坐凤椅,面色沉得像淬了冰的铁。
目光如两道寒刃,直直剜向李景隆。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字字句句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冻得人骨头缝发麻。
“哀家倒是要问问你,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废黜的吴王,打算强行出头么?!”
“哀家知道你们自幼一起长大,情谊深厚,但为了那点廉薄的情谊,你真要搭上你李氏一族的满门性命?!
说到最后,她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隐约带着嘲讽的冷笑。
可那笑意落在满朝文武眼中,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谆谆劝诫。
劝他莫要执迷不悟,莫要为了虚无的情谊,葬送了百年世家的荣光。
可李景隆心中却明镜似的透亮。
吕后哪里是在劝他?分明是在激他!
激他当众撕破脸,激他背上“结党营私、包庇逆臣”的罪名!
好让御座上的朱允炆,能顺理成章地将他和朱允熥一同拿下!
李景隆挺直脊背,迎着吕后那淬了毒的目光,分毫未退。
声音朗朗,响彻大殿:“微臣不知什么叫出头不出头!”
“只知道圣人云,法不外乎人情,凡事皆要论一个理字!”
他微微侧头,看向身侧依旧有些发颤的朱允熥,眼神笃定,语气斩钉截铁:“我相信吴王殿下是冤枉的,他便一定是清白的!”
话音一顿,他话锋陡然一转,目光锐利如刀。
直直刺向凤椅上的吕后:“连一个开口自辩的机会都不肯给,难不成...”
“太后也心知肚明,吴王殿下根本没有谋逆之心?!”
“你——!”
吕后被这一句反问堵得胸口发闷,脸色霎时青一阵白一阵。
她猛地一拍扶手,凤冠上的珠翠随之簌簌作响。
指着李景隆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怒喝,“一派胡言!满口狡辩!”
殿内的文武百官,个个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吏部尚书偷偷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都察院的御史们则面面相觑。
手里攥着的弹劾奏疏,早已被掌心的汗水浸透。
谁都看得出来,这场对峙,李景隆已然占了上风。
但谁都没有想到,今日的李景隆居然如此强硬!
敢在奉天殿内动手的人,自大明建朝以来,唯有李景隆一人!
“够了!”
御座之上,朱允炆终于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