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波澜。
他懒得再与这二人虚与委蛇,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转身朝着客栈外走去。
卢勉和秦渊连忙跟了上去,一路将他送出了客栈门口。
马车早已候在门外,黑色的车帘低垂,透着一股沉沉的威压。
李景隆撩起车帘,弯腰坐了进去。
直到马车轱辘缓缓转动,卷起一阵尘土,朝着街道尽头驶去,卢勉和秦渊才缓缓直起身。
二人脸上的恭敬之色,在起身的刹那,尽数褪去。
他们对视一眼,眸子里同时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精光。
那目光里,有得意,有算计,还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暮色四合,将二人的身影,渐渐吞没在客栈的阴影里。
...
悦来客栈。
李景隆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
杭州城的夜色,比京城温柔得多。
街边的灯笼次第亮起,暖黄的光晕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得行人的身影影影绰绰。
可他的心头,却没有半分暖意。
他抬手,指尖轻轻叩击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声,两声,三声...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紧绷的弦上。
距离朱允炆给出的期限,已经只剩下九日了。
从杭州返回京都,快马加鞭,也需要五日的路程。
如此算来,他真正能用来查案的时间,只剩下四日。
短短四日,要在这重重迷雾里,找出人证之死的真相,找出能证明朱允熥清白的证据,何其艰难。
若是在这四日之间,他依旧一无所获...
李景隆闭上眼,脑海中闪过朱允炆那张看似温和却暗藏锋芒的脸,闪过朱允熥身陷囹圄时的不甘与愤懑。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
如果不能尽快查到线索,可能他真的要血染京都了。
可这是他最不希望用的一种方式!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房门外。
李景隆的目光倏然锐利起来。
他知道,是福生回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福生一身短打,快步走了进来。
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一丝难掩的激动。
“结果如何?!”
李景隆霍然转身,目光如炬,死死盯住快步进门的福生。
声音沉得像淬了冰,字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此刻的杭州城,表面上依旧是江南水乡的温婉模样,可暗地里早已是暗流汹涌。
而他此行,便是要在这波谲云诡谲的风波里,护住朱允熥的性命。
对他而言,早一分查明人证暴毙的真相,就能早一点查明真相。
这样便可少一分兵戎相见、血染京都的风险。
他并不希望纯靠武力扶朱允熥上位,刀兵起则黎民苦,这绝非他所愿。
福生发髻散乱,脸上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市井间奔波回来。
他反手扣上房门,快步走到李景隆面前,压低了声音急声道:“少主,属下不负所托,暗中查访了回春客栈上下,终于有了眉目!”
“人证暴毙当日,客栈里的确有人亲眼瞧见,有人进过人证的房间!”
“然后呢?!”李景隆眼前一亮,追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