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仔细点出一千两,狠狠心递给了掌柜的。

    “多谢客官!多谢客官!”掌柜的接过银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忙不迭地将银票揣进怀里,好像生怕李景隆反悔似的。

    紧接着凑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说道,“客官,那卫画师就住在城南五里的庄子。”

    “您到了那儿,一问便知!”

    李景隆点了点头,将画卷紧紧抱在怀里,不再多言,转身便大步朝着书局门外走去。

    “少主!”福生连忙快步追了出去。

    一出书局大门,他便忍不住愤愤不平地说道,“那掌柜的分明是在糊弄您!”

    “这画看着破旧不堪,怎么看也不值一千两啊!他这分明是趁火打劫!”

    李景隆脚步不停,怀里的画卷仿佛有千斤重。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泛黄的绫边,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我知道。”

    顿了顿,他抬眼望向西安城北的方向,眸色深沉如潭:“我买的,从来不是这幅画。”

    “而是画中的人。”

    话音落下,他猛地停住脚步,转头看向福生,语速极快地吩咐道:“你立刻派人去西市!”

    “去那些西域商人的铺子里看看,有没有能放大细微纹路的鉴镜!”

    “不管多少银子,立刻买一副回来!”

    鉴镜,乃是西域传来的稀罕物事,寻常人家难得一见。

    唯有那些走南闯北的西域商人,手中或许会有一两面。

    福生虽然满心疑惑,不明白少主为何要为一幅旧画如此大费周章。

    但他素来知晓李景隆的性子,当下便不再多问,躬身应道:“是,少主!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福生匆匆离去的背影,李景隆低头,再次望向怀中的画卷。

    指尖轻轻拂过画卷,轿中那道模糊的人影仿佛在他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醉月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

    回到醉月楼时,夕阳已然西斜,绚丽的晚霞将天际染成了一片瑰丽的橘红。

    李景隆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自己一人在房中。

    他将房门关上,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窗户,这才小心翼翼地将画卷铺展在紫檀木桌上。

    桌上早已铺好了一层洁白的宣纸,生怕磨损了画心。

    李景隆坐在桌前,凝神屏气,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过画中的每一处细节。

    轿子的帘幕半掀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端坐的人影。

    那明黄色的衣料虽已褪色,却依旧透着一股皇家独有的威仪。

    轿前的老者佝偻着背,肩上的药箱棱角分明,箱面上似乎还刻着一个模糊的印记。

    不知为何,越是细看,他心底的那份直觉便越是强烈。

    那坐在轿子里的人,一定是巡视西安的太子朱标!

    一定是!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脑海中炸响,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甚至说不清楚这份笃定从何而来。

    可那份感觉,却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窗外的风,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吹得窗棂呜呜作响。

    屋内的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墙壁上,忽明忽暗。

    已经提前回来的福生就站在旁边,心里依旧憋着一股气。

    一想到那掌柜的漫天要价的嘴脸,他便忍不住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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