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知道的。

    窦夫人从前买她确实是给楚景玉当童养媳冲喜,是说过以后成亲的,但楚景玉渐渐好了,如今文武双全,出身更是顶高贵的,窦夫人自然不肯让她再和楚景玉成亲。

    只是为何今日,窦夫人为何非要让她去为三公子熏艾?

    罢了,一时也想不明白。

    高门深宅里,多的是算计和争斗,哪里是她能瞧明白的?

    不行,一定要最快速度攒齐银子赎身,出府平平安安过日子才是。

    ——

    清晨那一遭,已经晚了楚景玉起身的时辰。

    青鸢没敢耽搁,端了盆热水就去了楚景玉房外。

    刚一到门口,就被突然走出来的高大身影撞得身形不稳,盆一脱手,热水泼的满地都是。

    “哪儿来的奴才,敢挡了本公子的去路?”

    楚景玉冰冷愠怒的嗓音炸开来,随即就是一脚。

    青鸢吃痛,一张脸都皱起来。

    做不了了,这伺候人的日子,她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再忍忍,再忍忍。

    她稳住身形,跪在地上,心里直骂,面上却不显:“是奴婢不仔细,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赎罪。”

    楚景玉一听,这才发现是青鸢,脸上一下就温柔起来,伸手将她扶起来,“阿鸢,我不知道是你,我无意伤你,疼不疼?”

    说着,楚景玉要去查看她的手臂,瞧着倒是关切。

    青鸢后退了半步,低头:“奴婢没事。”

    楚景玉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下意识蹙了眉,知晓她许是在赌气,刻意放软了语气:“阿鸢,莫要赌气,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你和旁人,始终都是不同的。”

    青鸢低眉顺目:“奴婢没和公子赌气。”

    是。

    楚景玉待她或许不同,但也只是不同罢了。

    她本名青禾,被送进楚景玉院里的第一天,他便说:“这名不好,听着低贱,改叫青鸢吧,我喜欢。”

    别人眼里,一个丫鬟,能得公子赐名,或许是上上荣宠了。

    青鸢…青鸢,她其实是他豢养的一只鸟,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纵使尽心尽力照顾他十年,也只是开心了逗两下,不开心了踹到一边。

    她确实没赌气,只是不想做他豢养的那只鸟了。

    她叫青禾,不叫青鸢!

    楚景玉瞧她那样子,看着乖巧,话里的故作平静,分明就在赌气,还欲说些什么,旁边丫鬟却提醒了一句:“公子,我们家小姐还等着呢?”

    是啊。

    清歌还等着,她不像阿鸢,她身子向来弱,受不得风,可不能让她久等。

    楚景玉顿时心里焦急起来,没了和青鸢说话的耐心,索性道:

    “你先回去上药,本公子今日有事儿,不用你伺候起身了。今日是我不仔细,要什么药你随便吩咐,但我天生便是这样的性子,说不出好听的话哄你,你若要气那就气吧。”

    又是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