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一种极其残酷的方式,把这些流民骨子里的“人性”剔除,只留下最原始的“兽性”。

    ……

    一个时辰后。

    选拔结束。五百个浑身恶臭、却满脸凶光的“泥人”站在了江鼎面前。

    他们手里都攥着铜钱,那是他们的入场券。

    “很好。”

    江鼎没有嫌弃那股臭味,反而走下台,拍了拍最前面那个刀疤少年的肩膀——那少年的肩膀上全是粪水,但江鼎的手就那么实实在在地拍了上去。

    “叫什么名字?”

    “回……回大人,没名字。家里排老九,都叫我九斤。”少年有些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道。

    “九斤?太土了。”

    江鼎想了想,“你那眼神够狠,像狼。以后就叫‘狼九’吧。去那边领衣服,洗个澡,今晚吃肉。”

    “谢大人赐名!”狼九激动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

    有了狼九做榜样,剩下的四百九十九人看向江鼎的眼神里,除了敬畏,多了一丝狂热。

    这就够了。

    江鼎要的就是这种狂热。

    “瞎子,带他们去洗刷干净。哑巴,带他们去领装备。咱们的黑龙营,今天算是立旗了。”

    安排完这一切,江鼎转身准备回帐篷。

    就在这时,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那个抱着柴火的小杂役——必勒格,突然快步走上前,拉了拉江鼎的衣角。

    “怎么?你也想去泥坑里摸钱?”江鼎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昔日的王子。

    这段时间的磨砺,让必勒格变了很多。原本白嫩的小脸变得粗糙黝黑,手掌上也磨出了茧子。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傲气被藏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阴狠。

    “那个人。”

    必勒格没有理会江鼎的调侃,而是压低了声音,用下巴指了指远处流民队伍里的一个中年书生。

    那书生看起来斯斯文文,正混在没被选中的人群里,准备领一碗稀粥离开。

    “他有问题。”必勒格笃定地说道。

    “哦?”江鼎来了兴趣,蹲下身看着必勒格,“几万人里,你怎么看出他有问题的?”

    “眼神。”

    必勒格冷冷地说道,“刚才大家都像饿狼一样盯着那个泥坑,恨不得跳进去抢钱。只有他,虽然装出一副渴望的样子,但他的眼神里全是鄙夷和厌恶。那种眼神……”

    必勒格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种眼神,我在父汗身边的大萨满眼里见过。那是看蝼蚁的眼神。一个快饿死的流民,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江鼎眯起了眼睛,顺着必勒格的视线看去。

    那个书生虽然穿着破烂,脸上也抹了灰,但他走路的姿势很稳,不像长期挨饿的人那样虚浮。而且,他在领粥的时候,下意识地用袖子垫了一下碗底——那是怕烫,也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讲究。

    “有点意思。”

    江鼎拍了拍必勒格的脑袋,“狼崽子,长进了。这次算你立功,晚上赏你个鸡腿。”

    说完,江鼎直起身,对着不远处的地老鼠使了个眼色。

    地老鼠心领神会,身影一晃,像个鬼影子一样钻进了人群。

    ……

    半个时辰后。

    北凉工坊的一间废弃仓库里。

    那个中年书生被五花大绑地吊在梁上,嘴里塞着破布。他身上没有伤,但脸色却惨白如纸,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在他脚下,摆着一盆炭火,炭火上烤着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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