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八岁的孩子竟然如此难缠。

    “殿下明鉴。”

    那人索性也不装了,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北凉工坊的火药库,就在后山。只要殿下能把这个……扔进去。趁着大乱,我就能带殿下走。”

    “这是一笔交易。”

    那人把瓷瓶递过来,那是高纯度的引火物,“毁了江鼎的根基,报了您的仇,还能回家。殿下,您还在犹豫什么?难道您真的甘心给那个南人当一辈子的奴隶?”

    必勒格看着那个瓷瓶。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恨吗?

    当然恨。那个男人烧了他家的牧场,杀了他家的牛羊,还让他在这儿喂马劈柴,受尽屈辱。

    只要点一把火,这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伸出手,慢慢地抓住了那个瓷瓶。

    那人的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好。”

    必勒格把瓷瓶揣进怀里,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今晚子时,我会动手。你在哪接应我?”

    “就在后山的排污口。”那人压低声音,“那里守备最松。”

    “一言为定。”

    必勒格转身继续喂马,不再看那人一眼。

    ……

    子时。

    后山,火药库外。

    这里是北凉工坊的禁地,平时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但在外围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必勒格正趴在雪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瓷瓶。

    他在发抖。

    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恐惧和兴奋。

    “动手啊……动手啊……”

    心里的一个声音在呐喊。只要把这东西扔进去,那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就会响起,那个总是带着一脸欠揍笑容的江鼎就会灰飞烟灭。

    但他脑海里,却又浮现出了那天除夕夜,江鼎递给他的那一碗酒,还有那句“我等着你来打败我”。

    “呼——”

    必勒格吐出一口白气,眼神逐渐变得清明。

    他站起身,没有往火药库里扔瓷瓶,而是转身走向了那个约定的排污口。

    排污口处,那个大晋的探子正如同一只壁虎般贴在墙上,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必勒格孤身一人前来,他眼睛一亮:“殿下!得手了吗?”

    “得手了。”

    必勒格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晃了晃,“但我没扔。”

    “为什么?!”探子大急,“现在不扔,更待何时?”

    “因为我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

    必勒格走到探子面前,只有三步的距离。

    “你只是个小卒子。就算我烧了火药库,你也未必能带我活着出去。而且……”

    必勒格嘴角勾起一抹和江鼎如出一辙的、充满邪气的笑容。

    “我现在觉得,留在北凉,比回草原更有意思。”

    “你……你疯了?!”探子难以置信,“你不想当汗王了?”

    “想。做梦都想。”

    必勒格从袖子里滑出一把短刀——那是他这几天磨了无数遍的喂马刀。

    “但我想当的是那种能把大晋和大乾都踩在脚下的汗王,而不是大晋手里的一条狗!”

    “你这种蠢货,不配跟我谈交易!”

    话音未落,必勒格猛地扑了上去。

    他个子小,动作却快得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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