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敌卖国!

    为了除掉李牧之,为了收回北凉的兵权,大乾的朝廷竟然不惜把防卫图送给大晋!这是要借宇文成都的手,把镇北军彻底埋葬!

    “这群狗官!他们的心是黑的吗?!”

    地老鼠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他在死囚营待过,见过最坏的人。但他发现,跟京城这帮衣冠楚楚的大官比起来,死囚营里的杀人犯简直就是菩萨。

    “掌柜的,怎么办?”红袖问,“这消息要是真的,宇文成都的大军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送出去!马上送出去!”

    地老鼠跳起来,从那个供着财神像的暗格里掏出一只信鸽——那是江鼎特意交代的“加急信道”。

    “告诉参军,家里有鬼,墙倒了。大晋的五十万大军,不是来打草谷的,是来灭门的!”

    “还有……”

    地老鼠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把这个兵部尚书的名字记在‘阎王簿’上。等咱们杀回京城的那一天,老子要亲自扒了他的皮!”

    ……

    【北凉·虎头城】

    三天后。

    一只累得半死的信鸽落在了江鼎的窗台上。

    江鼎解下信筒,展开那张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纸条。

    他看了很久。

    久到手里的茶都凉透了。

    “呵呵。”

    江鼎突然笑了。那笑声很轻,却让人毛骨悚然。

    此时,必勒格正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看到江鼎的表情,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

    他跟了江鼎三个月,从未见过江鼎露出这种表情。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杀意。

    那是一种……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后的绝望,以及绝望之后诞生的、要毁灭一切的疯狂。

    “怎么了?”必勒格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

    江鼎把纸条放在蜡烛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

    “狼崽子,你不是一直问我,什么是‘政治’吗?”

    江鼎抬起头,看着必勒格,眼神幽深如深渊。

    “今天我教你最后一课。”

    “所谓政治,就是当你为了保护一群羊而在前面跟狼拼命的时候,那群羊在后面商量着把你卖给狼,好换几天安稳日子。”

    必勒格愣住了:“那……那还保护他们干什么?”

    “问得好。”

    江鼎站起身,一脚踢翻了洗脚盆。水花四溅。

    “所以,我不当牧羊犬了。”

    “传令!”

    江鼎的声音穿透了营帐,传遍了整个虎头城。

    “全军集结!一级战备!”

    “告诉李将军,大晋的五十万大军来了。而且是带着咱们大乾兵部送的‘地图’来的!”

    “这一仗,咱们没有援军,没有退路。”

    “咱们只有这一城的‘吞金兽’,还有咱们这条烂命。”

    江鼎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划过那条漫长的边境线。

    “既然朝廷把咱们卖了,那咱们就索性把这天捅破。”

    “打完这一仗,咱们就不再是镇北军了。”

    “咱们是——北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