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走之前,还得去见一个人。”

    江鼎整理了一下衣领,从怀里掏出那张有些皱巴的请柬。

    “严阁老那边,茶应该已经泡好了。”

    ……

    这里是京城最清静、也最昂贵的茶楼。平时往来的都是些大儒名士,或者是想要附庸风雅的权贵。

    顶楼的雅间里,檀香袅袅。

    当朝首辅严嵩,一身布衣,正坐在窗边,慢条斯理地烫着茶杯。

    当江鼎和李牧之推门而入时,严嵩甚至连头都没抬。

    “来了?坐。”

    严嵩倒了两杯茶,推到对面,“这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尝尝。出了这京城,可就喝不到这口了。”

    李牧之坐下,腰杆笔直,手依然习惯性地放在膝盖上——那里原本是挂刀的位置。

    江鼎倒是随意得很,一屁股坐下,端起茶杯像牛饮水一样灌了一口。

    “淡了点。不如咱们北凉的烧刀子有劲。”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

    严嵩笑了笑,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精光,“昨晚那五百颗人头,火气还不够大吗?老夫听说,陛下今早连早朝都没上,说是头风犯了。”

    “那是陛下龙体欠安,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江鼎放下茶杯,笑嘻嘻地看着严嵩,“阁老今天找我们来,不会就是为了请我们喝茶吧?那张图纸,您老还没给钱呢。”

    “钱,老夫已经让人送去‘天上人间’了。”

    严嵩从袖子里掏出一块腰牌,放在桌上。

    那是一块纯金打造的腰牌,上面刻着一个“通”字。

    “这是兵部和户部联合签发的‘通关令’。”

    严嵩淡淡地说道,“有了这块牌子,你们回北凉的路上,沿途关卡不会阻拦。哪怕你们带着那一千车‘违禁品’,也没人敢查。”

    李牧之眼神一动。

    这是一份大礼。

    要知道,他们这次回去,不仅带了八百套铁浮屠重甲,还带了大量的盐铁物资,甚至还有工匠。如果没有这块牌子,沿途的州府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扣下他们。

    “阁老这是何意?”李牧之问道,“您不是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吗?”

    “那是以前。”

    严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窗外那繁华的京城。

    “牧之啊,老夫虽然是个奸臣,但我也是大乾的臣子。”

    “这大乾的江山,已经烂到根子里了。赵无极虽然死了,但还有无数个赵无极。陛下……也不是当年的陛下了。”

    严嵩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李牧之。

    “北凉,是这大乾最后的一块骨头。如果连你也折了,这天下,就真的要姓‘蛮’或者是姓‘晋’了。”

    “老夫送你们走,不是为了帮你们,是为了给大乾留条后路。”

    “如果有一天……”

    严嵩的声音变得低沉。

    “如果有一天,京城真的守不住了。老夫希望,你们北凉的铁骑,还能记得回家的路。”

    雅间里陷入了沉默。

    李牧之看着眼前这个斗了一辈子的老政敌,心情复杂。他突然发现,在这个乱世里,忠与奸,黑与白,似乎并没有那么清晰的界限。

    “阁老放心。”

    李牧之收起那块腰牌,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

    “只要李牧之还活着,北凉的大旗,永远是大乾的屏障。”

    “屏障?”

    江鼎却突然插嘴了。他把玩着那个茶杯,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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