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字,那是涂满了毒药的刀子。

    ……

    北凉工坊的印刷厂(活字印刷术刚搞出来,原本是印课本的)里,机器轰鸣。

    成千上万张印着蛮文的传单,像雪花一样飞了出来。

    “瞎子!”

    江鼎站在门口,手里抓着一把传单。

    “把你的情报科都撒出去!把这些纸,给我送进草原!贴在他们的帐篷上!塞进他们的羊圈里!甚至是裹在箭头上射进他们的大营!”

    “得嘞!”

    瞎子嘿嘿一笑,独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参军放心!咱们的人早就渗透进去了。这种散布谣言的活儿,咱们最拿手!”

    “还有。”

    江鼎转头看向老黄。

    “老黄,你的那些‘绝户水’还有多少?”

    “多得是!”

    “好。”江鼎冷笑一声,“让斥候带着。忽必的大军要来,肯定要喝水。我要让他这三十万人,还没看见虎头城的城墙,就先拉得腿软!”

    ……

    必勒格站在点将台上。

    他穿着那一身最小号的黑色锁子甲,身后背着神臂弩,腰间挂着那把短刀。

    台下,是五百名黑龙营的精锐,还有两万名已经见过血的新军。

    “兄弟们!”

    必勒格的声音虽然还有些稚嫩,但已经有了几分狼王的威严。

    “我是阿史那·必勒格。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狼崽子’。”

    台下一阵善意的哄笑。

    “我没家了。”

    必勒格的眼神扫过众人,没有悲伤,只有坚定。

    “我的家被烧了,我的族人被骗了。现在,那个杀了我全家的仇人,带着三十万人要来杀我,也要来抢你们的粮食,烧你们的房子!”

    “告诉我,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两万人的怒吼声震天动地。

    “好!”

    必勒格拔出短刀,高高举起。

    “江参军教过我,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咱们北凉人,是狼!”

    “这一仗,我必勒格,愿为先锋!”

    “我要用忽必的头盖骨,给咱们北凉……当酒碗!”

    “吼——!!”

    士气如虹。

    江鼎和李牧之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

    “这小子,成了。”李牧之感叹道,“那股子狠劲,有点像年轻时候的我。但这股子阴劲……简直跟你一模一样。”

    “这叫青出于蓝。”

    江鼎得意地笑了笑,喝了口茶。

    “将军,忽必的大军还有三天到。这三天,咱们得给他准备一份‘见面礼’。”

    “什么礼?”

    “一份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地雷阵。”

    江鼎指了指虎头城外那片广阔的戈壁滩。

    “我要把这方圆十里,变成一步一炸的死亡禁区。”

    “他不是人多吗?那就看看到底是他的命多,还是我的火药多。”

    风沙渐起。

    少年的狼王在磨牙,贪婪的奸商在算账,铁血的将军在磨刀。

    北凉这架刚刚组装好的战争机器,即将迎来它最疯狂的一次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