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张纸重写。
“这就对了。”
江鼎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这里会有黑龙营。”
江鼎想了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就写:因流民势大,臣恐激起民变,特招募了一批‘乡勇’。这些人都是本地良家子弟,自备衣甲,保境安民。”
“至于这批乡勇的粮饷嘛……”
江鼎拍了拍周扒皮的肩膀。
“就写:臣自筹。不劳朝廷费心。”
周扒皮停下笔,看着这封奏折,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奏折?
这是一篇弥天大谎啊!
把北凉的军队说成是“乡勇”。
把被逼捐粮说成是“士绅义举”。
把实际上已经丢失的治权,说成是“保境安民”。
这封信要是送上去……
严嵩不仅不会怪罪,搞不好还得给他发个奖状,表彰他“替君分忧,不给朝廷添麻烦”。
“高……实在是高。”
周扒皮看着江鼎,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参军这笔法,简直比那翰林院的老学究还要老辣。”
“那是。”
江鼎拿过那封奏折,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周大人,这封信送上去,您的乌纱帽保住了,脑袋也保住了。”
“严嵩在京城会松一口气,因为他不用出钱也不用出兵了。”
“我呢,也能安安稳稳地在这冀州城里做生意,不用担心朝廷的大军明天就压过来。”
“这就叫——三赢。”
周扒皮苦笑。
赢个屁。
严嵩是被蒙在鼓里赢了面子,他是保住了狗命赢了里子。
而最大的赢家,是眼前这个把冀州实际上吞进肚子的江鼎。
“行了,盖印吧。”
江鼎把大印推过去。
“啪!”
鲜红的官印盖在宣纸上。
这一盖,周扒皮彻底成了北凉的“自己人”。或者说,成了大乾的“内鬼”。
……
搞定了奏折,江鼎心情不错,哼着小曲走出来。
李牧之正抱着刀靠在柱子上,看着院子里的腊梅发呆。
“搞定了?”李牧之问。
“搞定了。”
江鼎伸了个懒腰,“周扒皮很配合。这封信送出去,至少在开春之前,大乾朝廷不会对咱们动手。”
“长风。”
李牧之转过身,看着江鼎。
“咱们在冀州,真的只做生意?不扩军?”
“扩军?”
江鼎走到李牧之身边,看着那棵傲雪的腊梅。
“老李,你知道这冀州有多少人口吗?”
“三百万。”
“三百万张嘴,就是三百万个劳动力,也是三百万个兵源。”
“咱们以前在北凉,人口太少,这是硬伤。现在有了冀州这个大后方……”
江鼎压低了声音。
“我要在这里建分厂。建水泥厂,建纺织厂。”
“我要把这三百万人都吸纳进咱们的体系里。”
“让他们穿北凉的衣,吃北凉的饭,领北凉的工资。”
“等到那时候……”
江鼎摘下一朵腊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