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江鼎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以后我吃肉,少不了你一口汤喝。”
“那是,那是!”
王扒皮心满意足地挥手让手下开始搬那一半战利品。
看着一车车东西被拉走,瞎子心疼得直抽抽:“参军,那么多好东西,就换了点粮食和铁疙瘩?这也太亏了吧!”
“亏?”
江鼎看着王扒皮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瞎子,眼光放长远点。金银那是死物,花了就没了。但有了粮,有了铁,有了工匠,咱们就能自己造血。”
他转过身,看着这片苍茫的北境大地。
“这大乾的天下,快要乱了。到时候,拿着金子只会被人抢,只有手里握着刀,肚子里有粮,才能被人叫一声‘爷’。”
“走吧。”
江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儿太臭了。回去看看老黄把我的马肉炖好了没有。忙活了一晚上,饿死老子了。”
……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江鼎的独立小帐篷外,一口大铁锅正架在火上,里面咕嘟咕嘟地炖着马肉。老黄正在往里面撒着不知名的调料,那香味飘出二里地去。
地老鼠、木匠、还有那几十个死囚,一个个围在锅边,手里捧着破碗,眼巴巴地等着。
“都别急,见者有份。”
江鼎走过去,也不嫌脏,直接用手捞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哈气,“嗯,味道不错。老黄,你这手艺如果不当毒郎中,去开个酒楼肯定火。”
“参军谬赞了。”老黄谦卑地笑了笑,“我也就会这点手艺。”
就在众人准备开饭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一个身穿黑甲的亲卫跳下马,大步走到江鼎面前,神色有些古怪,甚至带着一丝紧张。
“江参军,李将军有请。”
“又请?”江鼎咽下嘴里的肉,有些不满,“这也没完没了吗?我这才刚吃上一口热乎的。”
“这次……恐怕有点麻烦。”亲卫压低了声音,看了一眼四周,凑到江鼎耳边说道,“京城来人了。不是普通的传旨太监,是‘绣衣卫’的人。”
绣衣卫!
听到这三个字,周围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老黄的手一抖,勺子差点掉进锅里。
在大乾,绣衣卫就是皇权的鹰犬,是所有官员和百姓的噩梦。他们只听皇帝一个人的命令,有先斩后奏之权。
“绣衣卫?”
江鼎眯了眯眼,把手里的骨头随手一扔,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啊……”
他喃喃自语,“昨晚才打完仗,就算是用八百里加急送捷报,这会儿信使估计还没跑出北境呢。京城的人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快?难道他们会飞?”
亲卫苦笑一声:“参军,他们不是为了昨晚的大捷来的。看那架势,像是半个月前就出发了……听领头的那个千户的意思,他们是带着圣旨来‘整顿军务’的。”
“整顿军务?”
江鼎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极为讽刺的冷笑。
懂了。
这是朝廷早就想动李牧之了。
半个月前出发,那是算准了这时候北境粮草不济,军心不稳。这帮人是来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他们原本的剧本,应该是想看到一个焦头烂额、甚至打了败仗的李牧之,然后顺理成章地夺权、问罪。
可老天爷跟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他们紧赶慢赶,偏偏赶在了今天——在李牧之刚刚全歼蛮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