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黑白分明,神情愈发无辜:

    “云雀姑娘怎么急了?我字字句句都是在谢你,何来怪罪?莫非……是我谢错了不成?”

    云雀气得胸口起伏,刚要发作,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不远处假山上的小亭里,一个熟悉的玄色身影正凭栏独坐。

    那是……二爷江凌川!

    他何时在那里的?又听到了多少?

    云雀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心里升腾起一万个后悔。

    她和这老姑娘多扯什么?

    电光石火间,一个侥幸的念头突然从云雀心底窜起。

    或许二爷根本没注意呢!

    她突然压下所有情绪,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无比愧疚的表情:

    “唐玉姐姐……快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是我没再三叮嘱,害你当众受辱,更……更连累二爷院里蒙羞。”

    她从身边拿出一个青布小包,双手递给唐玉,声音变得柔顺可怜:

    “这是我亲手做的茯苓糕,不值什么,就当给姐姐赔罪,求姐姐千万别再生气,若是让二爷知道院里因我们不和……我、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唐玉就眼睁睁地看着云雀生气又迅速变脸道歉,青布小包还搭在了她的手上。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脸技巧?

    谁开的开关?

    唐玉微微侧头往身后望去。

    都是假山石头,没人啊……

    姐,你别这样,挺让人害怕的……

    云雀见唐玉踌躇着不敢接包裹,又将包裹往她手里送了送,声音软和:

    “玉娥姐姐,你别是嫌弃我做的东西。

    这是我用好材料偷闲做的,还预备送给大奶奶讨个喜呢……”

    云雀看玉娥迟疑地接过了包裹,嘴角露出欣喜。

    她当然不是白送茯苓糕给玉娥的,她心里自有她的盘算。

    她本是二爷房里的大丫鬟,贴身侍奉二爷许多年。

    后来得继室侯夫人看重,提拔去了侯夫人的手下。

    却没想侯夫人手底下陪嫁的能人多,她一个半路出家的,即使得侯夫人看重也争不到什么地位。

    年纪大了,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听侯夫人身边大丫鬟织锦的口风,若是自己能得二爷看重,侯夫人会为她做主。

    她从小服侍江凌川,为他做过不少糕点。

    她清晰地记得,二爷最喜欢的,就是她做的茯苓糕。

    她揣着这个心思,便将茯苓糕做好备在身上,期望遇到时机让二爷尝一块。

    她有信心,只要二爷一尝,他就能想起旧时服侍的情分。

    到时候,一个姨娘,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有信心,那当然是因为二爷房里承宠的丫鬟玉娥。

    连玉娥一个二十多岁的老姑娘都能被看上,她如花似玉二八芳龄的一朵青荷,二爷会看不上?

    笑话!

    果然,没过几息,一个低沉的男声便从假山亭上清晰地传了下来,带着些微冷淡的调侃:

    “是什么好东西,拿来我瞧瞧……”

    唐玉心中猛地一跳,倏然抬头,就瞧见居高临下的江凌川一支胳膊搭在美人靠上,目光睥睨着她。

    假山上也能做亭子,古人真是……

    唐玉捧着青布小包一路小跑,找到假山入口,将小包递到了江凌川眼前。

    云雀也跟了上来,似乎她早就等着这一刻。

    江凌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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